第348章 太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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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梓诺不知道在多少声“再来”和“情绪不到位”中，终于听到陆曼说了一句“收工”。

陆曼随手把对讲机递给助理，指挥着现场的人收拾一些重要的东西。

陆曼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朝他们走过来：“久等了吧！小诺。”

“没有，姑姑。”苏梓诺站起来。

虽然来了一个多小时了，但是并不觉得无聊。

陆姑姑接过姑父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直接从学校过来的吗？”

“嗯，吃过早饭就出发了。”

一开始说昨天晚上过来的，但是陆闻舟昨晚上还有课，开夜车不安全，而且到了也就凌晨了。今天白天还是得补觉，所以都一样。

一路上陆闻舟都开的很慢，她睡饱了路上不困，有个人陪着他说话，精神也要好些。不然路途这么远，没有几罐红牛是拿不下来的。

“晚上要吃什么？姑姑请客！”

“已经接近九点了，大多数饭店都要下班了。”姑父提醒道。

这里不是A市，通宵达旦的餐厅很少，这个时候也就是些小餐馆了和夜宵摊了。

“那我带你们去吃本地特色菜？”这边地方特色菜挺不错的。

“都可以，我们不挑的。”

现场还在整理，明天要继续拍，他们还要等一会儿。

“明天你和小舟要在附近玩玩吗？”陆曼怕他们年轻人，整天待在剧组也会无聊。

自己也忙，陪不了他们。沈清泽半天蹦不出来个屁，有他在更无聊。

“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玩的……”苏梓诺出门不是很喜欢做攻略，都是说走就走。

本来他们这些过来也没有其他计划，就是想看看电影是怎么拍摄的。

陆姑姑回想了一下，附近好像是没有什么适合年轻人约会的地方。

这边群都是小的影视基地，大家来这也都是为了工作的。如果没有熟人根本进不去。

而且如果不是追星，一个外行在剧组也是很难打发时间的。她看苏梓诺好像也没有特别喜欢的演员。

凌野个人秀的时候，去了那么多明星，听宋知说苏梓诺就陪程家那个小团子玩了一晚上，陆闻舟还跟个小孩子争风吃醋。

要是她真的追星什么男演员，男团之类的，陆闻舟肯定是不会让她来剧组的。

“那行，酒店楼下就有一家本地菜，我们……”

“陆导……”

陆姑姑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喊住了。

是刚刚那个女主角，换上了便装，但脸上的妆还没有来得及卸下。

“晚上方便一起吃个饭吗？”她笑着说，“有几个问题想再请教你一下。”

工作结束，陆曼也没有了盛气凌人的样子了，整个人随和了不少：“不好意思，今晚不行。”

她看了眼苏梓诺：“不好意思啊童灵，我侄媳妇儿和侄儿来了，我带他们在周围逛逛。”

童灵视线在苏梓诺和陆闻舟的脸上略过，抱歉一笑：“不好意思，那您忙。”

童灵走后，小徐助理拿过了陆曼落在监视器前的帽子：“曼姐，这边差不多结束了，我们可以走了。”

陆曼扫了眼现场的情况，看整理的差不多：“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吃过午饭开拍，大家早点准备。”

“走吧！小诺。”陆曼亲密地挽上了苏梓走在前面。

陆闻舟此刻觉得，找一个家里人太喜欢的老婆，好像也不是一件太好的事。

“你们车停哪的？”

苏梓诺四处张望了一下：“不知道，徐助理带我们停的。”

她本来方向感就不好，现在乌漆嘛黑的，她更不敢乱指了。

陆曼转身叫了声走在最后的小徐：“小诺他们车停哪里的？”

小徐往前小跑了两步：“在b栋楼下，这边下午车位占满了。”

“那就停那吧，开我们的车。”

“那我去开过来。”

“好。”

陆姑姑是出行必备的七座商务车，空间很大。

苏梓诺发现现在的实习生也确实不容易，白天得上班，晚上还得处理老板的生活。因为现在开车的正是小徐助理。

陆曼注意到她的目光在自己的助理身上停留，微微一笑：“怎么样？今天现场看了，有何感触？”

“太不容易了。”

不论是领导还是员工。

之前只觉得在剧组工作应该很好玩，还可以见到很多明星，遇到自己喜欢的，说不定还能要个签名和合照。

但是今天现场观摩了他们的工作状态之后，原来打工人都是一样的，说不定他们比同样工资的人更累更辛苦。

特别是专门负责看验产品的工作人员，他们要保证所有道具设备不要丢失，损坏。道具组看似只是苦力活，其实需要眼手跟上，需要有收纳的观念，平时仓库的东西，也要有拿有归，井然有序的好，给自己给别人方便。

场景需要什么道具的时候，就能立马明确在哪个位置。

从掌机的导演，到一个地东西的小助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现场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必须随时注意美术老师和导演的需求，及时更换道具。

就像是刚才，拍新娘那场戏的时候，场助就一直要观察生产手里的鲜花，是不是不新鲜了。如果有瑕疵，那就要赶紧换新鲜的上，不然就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最重要的就是，及时调整心态。剧组工作是很辛苦的活，刚才听姑父说一场拍摄，道具组从进场到出场可能会三十多个小时，都是家常便饭。

大家的精力和状态都会非常疲惫，调整好心态挺重要的。有时候工作时间长了，人累了，做错事挨骂，能及时调整心态，是不容易的。

仅仅是工作人员，演员也是这样。有时候一场戏拍了十几场，演员还需要不断重复的去表演。同一个表情，同一个心情，可能都已经麻木了，但是没有达到导演的要求，就是要继续。

她注意过大家的状态，大家被陆曼或者是其他领导批评，也没有人表现出不满。真正的做到了少抱怨多做事，这个点其实在哪里工作都能做到这点就挺好。事情一旦多起来，加班更是经常的事，工作了十几个小时，有时候还会挨骂，但多去想如何干好活下次不犯错比抱怨的强。

虽然是个小剧组，但是加上演员群演也有几十号人。可是大家没有懒散，没到自己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在默默的准备，并没有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闲聊。

有些刚进组的小演员，看着比他们资历深的前辈更敬业。可能就一句台词，但是他们会琢磨，用最饱满的情绪和状态，将这个角色演绎出来。

陆姑姑找的饭店离他们居住的酒店不远，听说这家店每天爆满。

这边剧组天天都是吃盒饭，想换换口味了，就来这里。但这个时间点了，生意不是特别好了。

陆曼也早就想来尝尝了，但是过来了十来天了，一直没找到机会。每天剧组收工都很晚了，回去基本上都是点外卖。不然就是沈清泽提前回来做饭，但酒店的工具有限，他们又没有开房车，不是很方便。

“小徐你比较熟，推荐一下吧。”陆曼把菜单递给小徐助理。

“徐助理是江西本地的吗？”苏梓诺听她的口音和老板也不像啊。

“苏小姐叫我徐晓就好。”她微微一笑，“我祖籍是江西的，上了高中就把户口转出去了，也有些年没回来了。”

她接过菜单：“大家有什么忌口的吗？”

陆曼和沈清泽她经常订盒饭，倒是了解一点他们口味。但是苏梓诺和陆闻舟她第一次见，就不知道了。

苏梓诺：“没有。”

“小诺喜欢吃鱼。”陆曼补充道。

“好，那我就看着安排了。”徐晓也没纠结，给老板报了几个菜名。

“酒糟鱼，胖鱼头，一个芋头滑牛肉，两个瓦罐皮蛋肉饼汤和一个拌粉。”

老板娘拿个小本子，飞快的记录着：“辣度正常吗？”

“正常。”

“好的，请稍等。”

听着徐晓包的菜名，苏梓诺越听越觉得特别，这搭配听着挺奇怪，又好新奇。

皮蛋和肉饼还能搭配到一起？还是做汤？

她只喝过皮蛋黄瓜汤，青椒皮蛋，还有皮蛋瘦肉粥，是她孤陋寡闻了。

还芋头滑牛肉，是她想到那个芋头吗？还能搭配牛肉？闻所未闻。

老板娘进去没两分钟，又急匆匆地出来了：

“不好意思啊，今天有点晚胖鱼头买完了，给你换成小炒鱼肉可以吗？”老板娘抱歉的说，带着地方口音，但他们也隐约听懂了。

但是不懂小炒鱼是怎么个吃法，炒的鱼片？

“类似于辣椒炒鱼。”徐晓解释道，“和酒糟鱼口味不同。”

苏梓诺点头：“可以的。”

老板离开之后，苏梓诺握着手中的茶杯，疑惑发言：“鱼肉还可以炒吗？”

“也是这边的特色。”徐晓介绍道，“这边吃的比较重口，喜欢这样吃。”

客人比较少了，老板上菜也快。

瓦罐汤和拌粉是一起上的。

徐晓示意老板娘把瓦罐汤放在苏梓诺和陆曼面前，还有拌粉，一看就很有食欲。

徐晓：“瓦罐汤和拌粉一起吃，是这边本地人很喜欢的一种搭配。”

“你不喜欢吃这个吗？”苏梓诺都没注意到她刚才只点了两份，她还以为是那种大份的。

“我昨晚上嘴馋，点了个外卖。”徐晓有些尴尬地说。

她从高中搬走，也有六七年没有回来了。虽然在外边也吃过，她妈妈也会在家里做，但是总感觉少了家乡的味道。

刚好昨晚上收工早，所以就忍不住点了个外卖。

陆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调侃道：“偷偷的吃独食啊？”

“绝对没有陆导！”徐晓临危正坐，“我就是半夜馋的睡不着，解解馋而已。”

要是白天的话她肯定会问问他们吃不吃，主要是半夜三更的她也不能去打扰。

陆曼被她端正的姿势逗笑：“我又没说不行，我只管你工作，生活一概不插手啊！年轻人喜欢吃夜宵很正常，我和你们沈总有时候还吃呢！”

现在别说年轻人了，他们不工作的时候也会熬夜，半夜点个夜宵外卖。

苏梓诺看着面前的汤，皮蛋已经融在汤里了，导致汤有点黑，上面还飘着几颗翠绿的葱花。

她怕烫，先用勺子喝了一小口，还挺让人惊艳的。别看这汤卖相看上去不是特别好，但是味道是真的好！

“好鲜！好喝哎！”苏梓诺把另一个干净汤勺递给陆曼，“姑姑你赶紧尝尝！”

陆曼尝了一口之后，也发出肯定：“是很不错啊！只是味道和色泽有些不相匹配啊！”

看到这个汤的颜色，可能会望而却步，但是只要一喝，绝对会爱上它。汤鲜肉美，再加上皮蛋的香味。

徐晓说这个是用小火慢炖的，要把皮蛋炖烂至少要六七个小时，让皮蛋的香味和肉的香味完全融合在一起。

苏梓诺把汤罐往陆闻舟那边移了一点，把勺子递给他：“你尝尝！”

陆闻舟不动声色地拒绝：“你先喝，吃不完我再吃。”

苏梓诺依他自己先吃了起来，一口汤一口肉饼，再配上一口拌粉，一个辣的爽口，一个清爽解腻，绝配！

关键是肉饼一点都不腻，她平时不喜欢吃肥肉的人，一个肉饼她吃了大半，剩下的给了陆闻舟。要不是还要留着肚子吃其他菜，这一罐汤加肉她应该都可以解决了。

陆闻舟一开始看到这个汤的颜色，还一直拒绝，最后在她都强迫下勉强尝了一口，口是心非的说了一句还不错。

苏梓诺都懒得拆穿他，看样子明明就是喜欢，又不好意思说。

苏梓诺知道他是看到这个汤的色泽就不想尝试，从这汤端上来他就眉头紧皱。不了解他的，还以为是什么公子哥尝试不了人间的烟火呢！

要是他不吃皮蛋，苏梓诺还能放过他。但是青椒皮蛋，皮蛋瘦肉粥他都吃，怎么能容忍他放过自己喜欢的美食。

接着酒糟鱼和小炒鱼陆续上桌，看着就很有食欲。

苏梓诺最先朝着酒糟鱼下手，但是一口她就瞬间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