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烟燃尽了半截,男人将烟塞进嘴里,深吸一口后,烟圈被缓缓吐出,随后是细白的烟雾从他两片薄薄的唇瓣间徐徐溢出,模糊了他俊朗的面容。
剩下的烟他只是拿在手里,指尖无意识地点了点烟灰,任由火苗烧至烟蒂。
陆祈承只允许自己放纵几分钟。
一根烟燃尽,他便将烟头摁灭,扔进垃圾桶,随后清了清口气,携着月色与秋意,抬步往亮着灯的家中走去。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陆祈川需要他。
他的父母需要他。
陆家需要他。
………………
接下来几天,陆家人不动声色但又目标一致地忙活了起来。
每个人各司其职,为着小儿子表白一事,可谓是全家出动。
按照陆祈川的要求,表白的地点选在了附一院住院部的十八楼,表白的时间选在司听瑜生日前夕的那个傍晚。
原因有二。
司听瑜当时也是在一个晚霞漫天的下午,将他带至天台表明爱意,那么他,也要选在这个地点、这个时间,而且,如果不是司听瑜,他早就从住院部顶楼一跃而下了。
这个地方,对他们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至于为什么不选择当初两人相遇的那个时间段。
陆祈川觉得,夜晚和黑暗会影响一个人的思维。
所以,他想让司听瑜在绝对清醒、充分冷静的情况下,回应他的感情。
陆云景被通知时间地点后,隔天就约了医院书记吃饭,极其直白地提出了封顶楼的要求。
因为他使用了钞能力,捐赠了一批最先进的病历切片设备,所以书记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黎觉夏则是带着厚礼拜访了那位全球闻名的花艺师,详细询问了有关花束的搭配和选择技巧,回家后就联系了保加利亚分公司的经理,买好了鲜花,直接空运回北市。
陆祈承的任务皆由林特助代劳,他在忙活了三天后,终于……破防了。
顶着被开除的风险,深夜给自家老板打了个语言电话,哭诉陆家小少爷对他造成的身心伤害有多严重。
原本他作为特助,跟在陆祈承身边耀武扬威,只需要加加班、分配分配工作,在某些关键时刻,说一句“少爷好久没笑这么开心了”就行。
但跟在陆祈川身边,他跟着跑东跑西就不说了,还整天咔咔被塞狗粮。
也没人告诉他,堂堂陆家小少爷是个恋爱脑哇!
一到下班时间,他就要和他的亲亲女朋友开视频,但由于布置场地、敲定灯光烟花这些琐事太忙了,他没有时间长时间举着手机。
所以,林特助就成了光荣的……手机支架。
他一个满心事业的正直好青年,这几天都被这些靡靡之音影响得生出了几分恋爱的心思。
不过好在,和陆祈承交流完后,他就清醒了。
他那银行卡余额两只手都数不清的老板都在不近女色、一心事业,他又怎能拖后腿?!
五人毫无默契,但胜在人脉丰厚,在表白前一天,总算是将住院部楼顶布置完毕了。
他还高价买了好几条帕拉伊巴粉钻镶嵌的项链,各式各样的粉。
樱花粉、少女粉、豆沙粉……花了不少钱。
衣柜里那些红彤彤的现金为了这场表白仪式,都花光了,不仅如此,陆祈川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债主是陆祈承。
至此,地点没问题,道具没问题,鲜花没问题。
陆祈川又有问题了。
他不知道在如此重要的场合,该穿什么衣服了!
西装太正式,他想留着求婚的时候穿。
病号服虽然有纪念意义,但容易和医院里的病人撞衫。
将衣柜里的衣服都试了一通后,男人十分不满意,迅速下楼,小跑着冲到了陆祈承的房间。
“哥!”
“啧。”陆祈承刚解完衬衫扣子,光着胸膛,正欲脱下,就被手忙脚乱的某人打断了。
他皱了皱眉,重新将衣服套上,双手抱臂,倚着墙壁慵懒出声道:“又什么了,祖宗?”
“我没有衣服穿了!”陆祈川慌得鼻尖冒出来薄薄的一层汗珠
“上周商场刚送来一批衣服,你起码有十几件没拆封的,这叫没衣服穿了?”
“那些衣服不好,我我不知道表白该穿什么衣服!!”
“你平时上班穿的那些,都挺好的。”
“不好不好,正装是要留着结婚穿的!”
陆祈承:“……你考虑的还挺长远。”
说罢,男人朝着一旁侧了侧身,抬手拉开衣柜门,冲着陆祈川抬了抬下巴,示意道:“选吧,这些都是没穿过的,你自己看看,喜欢哪套?”
后者应声抬步,走到衣柜边上,开始大肆搜寻,就差整个人埋进去了。
一通翻找后,他更加着急了,声音压抑得厉害:“哥,没有,没有合适的衣服,我明天没衣服穿了,怎么办?”
陆祈承没有马上回答,闭着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随后默默给自己合上衬衫扣子,重新系好皮带,走到房间门口,取下外套随意搭在胳膊上,慢悠悠道。
“走吧,祖宗。”
“去哪里?”男人的嗓音里已经有了细碎的哭腔。
“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