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我所说的相似症状,是指像您这样狂躁与抑郁病症共存的症状,您的亲属有相似的吗?”
不会吧,难道这病还是遗传?这是什么豪门秘辛。
陆祈川没有错过女人脸上的试探,嘴角坏心思地勾了勾,在她脸色微变后,这才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
司听瑜松了一口气,在“无相似亲属”那栏打了个勾。
“从第一次发病以来,您是否接受了专业治疗,但治疗效果不理想?”
“每次发病是否有固定的伴随症状,如恶心、呕吐、战栗等?”
“不同诱因引起的发病体征、部位、时间,是否相同?”
“发病时的疼痛感是否牵涉全身?”
······
涉及专业领域,司听瑜收起了脸上的调笑,一字一句详细地记录着陆祈川的病情。
等问完全部问题,时间已近中午,手上的记录本也写了满满三页,等她回去稍作整理,就可以找黄主任敲定初步治疗方案了。
司听瑜揉了揉酸胀的肩膀,站起身,冲着陆祈川欣慰一笑。
“陆先生,今天表现得很棒,感谢您配合我的工作!”
陆祈川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有过如此长时间的交流了,久违的思考让他精神疲惫,恹恹的低着头,额发更加耷拉了。
嗯,还是这样子的陆祈川比较可爱。
司听瑜控制住蠢蠢欲动的手,收好笔,将椅子移回原位。
“陆先生,时间不早了,您也快到吃饭时间了,那我就先走啦,明天见~”
陆祈川猛然想起什么,纠结地看了她好几眼,苍白的唇被抿得多了几分血色。
“怎么了陆先生,您还有事儿吗?”
有,他想摸摸她的手。
但这话说出来,估计会被当成变态吧。
太不礼貌了,毕竟昨晚的情况实在是紧急,她才会抱着他不放的。
陆祈川闭了闭眼,克制得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你不说,那我就走喽,seeyoutomorrow~”
司听瑜停顿了两秒钟,朝他挥挥手,转身潇洒离开。
今天和陆祈川的交流取得突破性进展,她得赶紧回办公室整理整理资料。
想着晚上和李琛学长的交流,司听瑜心情好极了,唇角微微翘起,抱着病历本快步往办公室走去,脑袋后面的丸子头都在轻轻晃动。
电梯转角处,一道颀长的身影斜靠着墙,侧脸轮廓锋锐而清隽,身上的西装挺阔得体,浑身的气质矜贵而散漫,只是手上粉色印花的保温盒略显维和。
男人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司听瑜渐行渐远的背影,见她进了办公室,这才收回视线,面色淡然。
径直走到vip病房门口,四名保镖整齐划一得鞠躬问好。
“大少爷。”
陆祈承应了一声,在门口站定,抬手仔细得拍了拍衣袖,他那娇贵病弱的弟弟可闻不得烟味。
“刚才那位,是祈川的主治医师?”
一开口,就带着上位者的凌厉与强势。
“是的。”保镖回答道。
陆祈承若有所思的朝着医生办公室看了一眼,接着询问道。
“祈川早上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保镖毕恭毕敬地回复道。
“你们知道的,昨天晚上那种情况,我不希望再发生,也绝对不允许再发生。”
尽管陆祈承语气未变,但四位保镖还是感受到了他话里的警告。
“大少爷您放心,我们一定看好小少爷。”
“啧,不是让你们看着他,保证他的生命安全就行,不要去干涉他的生活。”
能同意把保镖放在门口,已经是陆祈川让步了,陆祈承不敢再去试探他的底线。
他的这位弟弟呀,最知道怎么拿捏陆家人了,他的命就是最好的武器。
“明白,大少爷。”
“行了,开门吧。”
陆祈承拎着保温盒阔步走进病房,随手往餐桌上一放,自顾自坐下,给自己沏了杯茶。
似乎完全没注意床上那人,神色间波澜不惊,赏着江景,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茶水,茶香袅袅,氤氲水汽中,俊秀的面容半遮半掩。
陆祈川早就注意到他的到来,翻书的手一顿,抬眸无声得看向他。
直到陆祈承慢悠悠喝完了一杯茶,起身走到床尾站定,修长的手指轻叩着床沿。
“祖宗,昨晚上你干了什么,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不需要司听瑜告状,昨晚那两位保镖自然会把一切事情原原本本的向陆祈承汇报。
早上他公司有会要开,忍到中午才来兴师问罪。
陆祈川自知理亏,轻轻合上书,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眼神飘忽,扭头避开他的视线。
“呵,你小子······”
陆祈承气笑了,抬手摁了摁太阳穴,浑身紧绷肃然的气质有一丝崩坏,多了点与年纪相符的活力。
“行了祖宗,我不多问了,这件事情我也不会告诉爸妈的,快来吃饭。”
陆祈承放缓了语气,抬手解开袖口,脱下了西装外套,顺带着扫了眼床头放着的早餐。
不对劲,少了一个鸡蛋。
按照他弟弟的倔脾气,饿得晕过去也不会主动进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