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凝滞。
林特助藏在男人身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探究的视线在两人身上反复横跳。
天呐!他才离开几分钟,这就谈到生儿育女的环节了?
刺激,简直刺激过了头。
相比于他,陆祈承倒是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一身笔挺的西装,宽肩窄腰,身形颀长,脸上的表情冷肃又桀骜,狭长的眼眸里带了几分毫不掩饰的嘲讽与轻视,薄唇轻启,冲着女人冷冷说道。
“就算你会生孙子,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陆总,我十八岁的时候找人算过命,那个大师说我天生就是旺夫的命,命里有两个儿子,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就能给你生两个儿子!”
张薇薇走近了几步,满眼殷切地望着他,试探得想要去拉他的手,却被林特助无情隔开。
“这位女士,生孩子就生孩子,请不要拉拉扯扯!”
直到男人投来了压迫感十足的眼神,林特助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口了,故作镇定地挽救道。
“咳咳,我的意思是,公共场合,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避免对我的老板造成不良影响!”
“这位先生,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在和你的老板对话,你一个小小助理,有你插嘴的份吗?!”
张薇薇像是在刻意展现自己强势的一面,满脸凶相,声音又冷又硬,仿佛是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艰涩。
她知道,像陆祈承这种一生出来就身处高位的男人,阶级划分十分森严,尊卑主次是刻在骨子里的观念,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越俎代庖、侵犯他的权力。
而刚才,林特助显然没什么眼力见,他这个主人都还未表态,哪里轮得到一个小助理瞎叫唤!
既然陆祈承不需要一朵柔弱可欺的菟丝花,那她就扮成气势逼人、霸气侧漏的模样,以陆太太的身份与他并肩!
但张薇薇一定没有预料到,看着白净、儒雅的林特助也是个倔脾气。
刚才平白被她打了一通,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股火气,这会儿再被她一刺激,登时就怒上心头,再也忍不了了!
他径直上前两步,将自家老板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嘴唇邪气地一勾,就开始全力输出。
“疯女人,别以为你长得丑,我就不敢骂你!有病就去找兽医看看,精卫填海的水都没你脑子里的多!我不是草船,你的箭别往我身上放!还痴心妄想什么生孩子,你生的孩子那还能看吗?怕是山海经都得给他留一页吧!”
“你!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和我说话?!”
“什么身份?社会主义接班人的身份!镜子没有,尿总有吧?也不知道看看自己的脸都歪成啥样了,就这还想来染指我们陆总?咋滴,二郎神是你主人呐,你这么嚣张?真是乌龟掉盐缸里,给你这小王八羔子闲完了!”
“你敢!我可是你们陆总的……”
“你是我们陆总的什么呀?梦女吗?这也没天黑呀,你怎么现在就开始做梦了?出门之前能不能先把脑浆摇匀了,别一开口就丢人现眼,以后粉底不止要往脸上涂,记得肚子里也要吞一点,增加内在美!我告诉你,咱们北市今年要是评不上文明城市,那都是你害的!天打雷劈的疯女人!”
张薇薇被骂得有点懵,林特助的语速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思考,但直觉告诉她,这都不是什么好话。
“闭嘴!你哪来的……”
话未说完,又被男人连珠炮似的回答打断了。
“你管我哪来的胆子!别说当面骂你了,你要是听不清,我还能刻你碑上,以后每年清明节都来给你复述一遍。瞧瞧就你长这样,都敢想给我们陆总生孩子了,我骂你两句怎么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光有人形、没有人样的东西!有空就去承包个养牛场,我看你挺会扯犊子的!”
张薇薇自知骂不过,一把扬起干枯粗糙的手掌,眼看着就要狠狠朝着林特助的脸扇过去。
后者丝毫不惧,看着她高高举起的手掌,眼神里甚至还闪着一抹期待的光芒。
无所吊谓!
巴掌一扇过来,他就原地躺下。
不讹她个倾家荡产,都算他林钱钱三年法学研究生白读!
只是女人的胳膊刚一抬起,就被一旁的陆祈承狠狠禁锢住,随即便如敝履般被随意弃之。
“张薇薇,你够了。”男人的声音冷又沉,无端带了一丝威胁意味。
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的范围,张薇薇颤抖着手,眸光一闪,就改变了套路,不再假装强势,而是一秒钟就变成了倔强小白花的模样,声泪俱下地控诉道。
“陆总,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任由身边的助理对我进行人格辱骂,看到我被欺负,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陆祈承的脸上已经彻底没了笑意,眉心紧蹙,一片森然,清冷的声音带了几分喑哑,心中的不满已是压都压不住了。
“我想说的,方才我的助理已经帮我说完了。”
被点到名字,林钱钱骄傲扬头,借着身高优势,用鼻孔去看张薇薇,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嘲讽意味。
“不,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陆祈承,你明明就应该喜欢我!”
所仰望的男人突然变了脸色,这前后剧烈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