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富贵最近几天晚上睡得很沉,每天早上醒来都是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
但他并没有感到精神饱满,反而是常常觉得疲倦,连连打着哈欠,仿佛连续熬了好几个通宵。
阳光穿过窗户照射进来,洒在他的被子上,也让贾富贵看清了身边正在熟睡的杜鹃。
这些天,杜鹃比他还贪睡,额头上总是沁满了冷汗,紧锁的眉头像是在经历恶梦一般。
更令人惊讶的是,她的肚子比以前明显大多了,已经大到让人看了不禁心头一惊,仿佛肚子里的孩子随时可能轻轻一挣脱,就破肚而出。
贾富贵赶忙甩甩脑袋,把这个恐怖的想法抛诸脑后,心疼地为杜鹃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接着,他起身拿起搭在床架上的衣服。
今天还得准备一份厚礼,要去拜访苏先生,看看他是否有办法能解决这个恶梦般的问题。
然而,在他刚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忽然察觉到异常——他的腹部有些疼痛,并且是一种胀痛感。
贾富贵的表情显得有些迷茫,慢慢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肚子。此时,房间里突然回荡起他惊恐的大叫声。
此刻虽已是清晨,太阳已升起,但在泉昌村里仍然弥漫着一丝夜间的潮湿气息。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见,毕竟再富裕,这里也只是一个小村庄,人口密度远不及省城。
有几个穿着麻布衣裳的村民在路上行走,却突然看到一个身穿长袍、头戴布巾的人被两个仆役快速地抬过。
“那不是贾老爷吗?这么急匆匆地去哪儿?”一位村民观察了一会儿后说道。
旁边的村民点头附和:“没错,最近贾老爷几乎一直在家里闭门不出,很少见到他人,今天怎么一大早就出来了?”
“再说,大热天的,居然还穿着件棉长袍。”
不过这只是日常生活中的寻常一幕,村民们讨论了几句也就各自散去了。
一辆马车停在医馆门口,医馆的小童正好打开了木门,准备打扫大厅,开门营业。这时,他看见贾富贵披着一身棉袍,挺着大肚子,在两个仆人的扶持下慢慢走进医馆。
“贾老爷?”小童连忙打招呼,“安胎药和补药我们这里真的没有了,新一批货至少要等三五天才到,您是不是可以稍等一下?”
这些日子,贾富贵疯狂购买补药,几乎要把医馆里的存货买空。“顾大夫呢!”贾富贵怪异地半躺在凳子上,嗓音嘶哑地问。
“我去叫。”小童答应一声,随后跑进后院去了。
不久,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面容清瘦、下巴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撩开门帘走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焦急等待的贾富贵。
“贾老爷,这么早就过来了?”老人神色略有疑惑。
在贾富贵的示意下,两个仆人关上了药铺的门并在门口守着。
顾大夫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却没有多言,只是问道:“这次又需要配哪种药方?”
“我是来看病的。”贾富贵叹了口气,缓缓解开身上的棉长袍,露出像西瓜般大小的肚子,圆滚滚的腹部高高隆起,肚皮被撑得闪闪发光,一根根青筋清晰可见,看起来非常骇人。
顾大夫看得瞠目结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这种病症。
“顾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早上起来就这样了!”贾富贵的声音带着哭腔。
人越老,越富有就越怕死,尤其是像贾富贵这样还没有后代的人,一旦死去,就意味着贾家断了香火。
顾大夫最终平静下来,握住贾富贵的手腕开始诊脉。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脸上的表情越发惊讶。
贾富贵在一旁看得心慌意乱,终于忍不住问道:“顾大夫,我这……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胎儿!”顾大夫语出惊人,“贾老爷,根据我多年的行医经验,您这肚子里恐怕怀了个胎儿!”
“啊?当真是笑话!”贾富贵瞪大了眼睛,脑子嗡嗡作响。
男人也能怀孕?苏先生给的那个催生符,功效也太强了吧?
这是他第一反应冒出的想法。然而,顾大夫接下来的第二句话,却让他的心情跌入谷底。
“不过……这好像还是个死胎。”
“死胎?”贾富贵的脸色变得煞白。
“对。”顾大夫点头,神情严肃,“我听说省城里的西洋医生有一种医术,能开膛破肚,取出人体内的脏东西。”
“贾老爷要赶快过去,否则的话,一个死胎儿留在肚子里,时间久了必然会有生命危险。”
贾富贵失魂落魄地放下手,脸色阴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他抬起头,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希望光芒。
“苏先生!”
“对,催生符是苏先生给的,他一定有办法,一定能救我!”
贾富贵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顶着大肚子朝门外跑去,同时对着门外的仆人大喊:“快快快,备马车,去苏先生府上!”
顾大夫则背着手站在大厅内,看着贾富贵离去的背影,皱紧眉头……这位所谓的“茅山高人”苏先生?
“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