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几近落山。
红色越野车一路不停,而远处的“幻城”却一直若即若离,仿佛与两人开着玩笑。
塔娃望着前方:“真的很诡异,永远的可望而不可及,不是海市蜃楼又是什么!”
“不管它什么‘沙蜃’、‘海蜃’了,冲着方向走吧,天色将暗,那‘城池’估计快要不见了!”归海萧说,“我总感觉,此去肯定不会一帆风顺!”
“明摆着的啊,已有五个恶鬼缠身了,而其它的隐患还是未知数!”
谈话间,远处的“城池”已消失不见了,只有天地蒙蒙的一片,塔娃驾驶着越野车,一直注视着前方,慢慢地,就看见前面有两辆汽车停着。
又是戈壁判官一行五人!
原来“城池”幻影消失,五个劫匪也失去方向感了,他们几个人正在焦急地商量着什么。
归海萧无奈地说:“果然阴魂不散啊,注定摆脱不掉了!”
“放心吧,以后少不了纠缠。哼,他们现在肯定迷向了,还戈壁判官呢。不理他们!”塔娃生气地绷着脸,然后猛地一踩油门。
蟒纹脸见有车驶来,刚要嬉皮笑脸地打招呼,却不料红色越野车风驰电掣般地冲了过来,惊得五人急忙闪避。
一阵黄沙飞扬,溅了几个人一身。
“呸!”蟒纹脸望着远去的红色越野车,狠狠地吐出嘴里的沙子,“妈的,这个黄毛还挺烈的,嘿嘿,一定够味,等老子抓住你,看看不揉烂你丫的!”
“那我们呢,老大?”一个劫匪问。
“好好干,都有份!”蟒纹脸大声说。
“好……”几个人一阵欢呼,而蟒纹脸则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现在怎么办?”又一个劫匪嬉笑着,眼里直溜溜地直放光。
“别慌,有天选者引路——跟上红色越野车!”
五个劫匪飞快上车,远远地跟了上去。
前面,塔娃载着归海萧一直稳稳地前进,渐渐地就是上坡了,车速明显降了下来,一番曲折爬升,终于到了坡顶。
归海萧和塔娃下了车,站在坡上向前望去,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夕阳之下,山脉宛如披着华丽的锦缎,流动着绚烂的肌肤纹理,却又不失雄壮的波澜壮阔。红色的山坡起伏蜿蜒,倾泻和奔放着千年的情怀,舞动和炫耀着古老的香醇。
近处景象更是千姿百态,纵横交错的石峰变成堡垒,变成雕塑,变成石桥和石洞,又似有粉墙黛瓦掩映其中,幽深而神秘,慑人心魄。
大西北的丹霞地貌,一切都如画匠打翻的颜料盒,色彩斑斓、层层尽染……
“哎呀,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太美了,简直无法形容!”归海萧惊叹不已。
“深感同受,这就好像外星世界啊,太震撼了!”塔娃也甚是惊讶,然后她又对归海萧说,“咦?大才子,不抒发一下感情?”
“正有此意,酝酿着呢——别打岔!”
归海萧故作姿态地清了一下嗓子,然后举手投足地吟诵起来:
“站在高坡上,面对着巧夺天工的美,那是一种忘我的存在,我只能感受到大地的脉动与血液的流淌。
粗犷与细腻,苍桑与壮丽,这特有的风韵与气势充斥着浑厚的山脉与峰谷。
天高云淡,落日余晖,习习的凉风轻轻拨动着心弦,踏破千山暮雪,终于邂逅美丽。
闭上嘴吧,什么‘美好的鲜活生动’,你的千言万语都是多余;停止思考吧,什么‘玄幻的震撼冲击’,你的任何想象都是乏味和单调的——闭上眼吧,惟有简单的感叹,兴奋与满足……”
塔娃笑了:“脑子里有点料啊,真想不到,在这般环境下,你还有如此雅兴!”
“放平心态吧,谁也不知道在这种环境下,又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一直紧绷着会崩溃的!”归海萧看了塔娃一眼。
塔娃扭了一下头又笑了。
归海萧说:“把车子开下去看看吧,趁着天还未暗下来!”
塔娃驱车下行,缓缓地到了一个适宜的地方,然后把车停了下来,刚一下车,二人又是大吃一惊!
原来在脚下竟是一条时隐时现的残破城墙,城墙之内,更是有无数的残垣断壁,其间隐约露着几截朽粱腐木。
偶有几个破落的城堡,有的只剩骨架,有的只有半截围墙……
苍凉的古城址隐匿于绚丽的丹霞地貌之中,似乎在诉说着昔日曾经的辉煌。而千奇百怪的巨石阵和几棵屹立不倒的胡杨枯木却依然显示着自己千年的坚强……
“这里是什么年代的古城遗址呢?好像没人发现过吧?”塔娃甚是疑惑。
“沙尘暴太厉害了,估计这里的沙土被强风吹移才暴露了古城。”归海萧揣摩道。
塔娃有些吃惊了:“那刚才的‘沙蜃幻影’又与这古城遗址有什么关系呢,太巧合了吧?”
“也许不是‘海市蜃楼’现象,难不成是当年的情景再现?”归海萧猛地想起来。
“怎么回事,你说那是真实影像?”塔娃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