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黑雾渐浓,探照灯的光线只能看清咫尺,骇人的声音更是越发迫近。
众人皆惊。
“老大,我们先撤吧,等明天稍停了我们再下来搬运!”阿二胆怯地说。
蟒纹脸怒火中烧,满眼的财宝只有带走了才放心。他刚想张口大骂,阿三也接口说话了:“是啊,老大,今天很晚了,弟兄们也真的精疲力尽了。反正财宝都搬出来了,也跑不了它,明天再搞吧!”
另两个小匪也连连称是。
归海萧和塔娃却不搭话,径直向城堡洞口方向走去。
黑雾瞬间笼罩过来,闷吼声也已近身边。蟒纹脸见状不妙,也就顺势说:“好吧,大家赶快上去,天亮再下来!”
众匪拔眼就跑,一口气跑到闪亮的机器群前,还没来得及喘气,后面黑雾已翻腾而至,明亮的光线开始变得暗淡起来。
阿二心慌,用灯向后照了一下。
刹时间,沙蜃已欺身至前——这是一条更大的沙蜃,急速奔行间,周围沙石杂乱翻飞,全身棱甲“哗哗”作响,口中腥腐雾气呼呼喷射,低沉的吼声却又似乎能震烈耳膜,这阵式不由得让人不寒而栗。
面对着探照灯,这条巨蜃拔身而起,足有三米多高,下半截身子弯曲着盘在地面上。
阿二离惊恐万状,扭身就跨出几步,但奈何已晚,只见一条长舌从沙蜃口中飞射而出,前端是个巨碗状的吸盘,一下就把阿二后半身包裹结实,一个回拉,那阿二已到那条大蜃嘴边。
“啊,救我啊……”阿二疯狂挣扎,脸已吓得扭曲变形,眼瞪得如鸡蛋大小。
众匪惊呆了,而王正和塔娃却在更远处张望着。
没人上前。
阿二挣扎间,那沙蜃头一抖动,嘴边两对弯曲的辅足一下子就抱紧了阿二,同时锋利的尖刺一下子扎入阿二身体里,阿二更是嚎叫不已。
眼看沙蜃就要把阿二吞进肚里,忽然黑雾中另一条沙蜃飞窜而起,一下子就咬住了阿二的上半身,两条巨蜃怒吼间各自奋力一拉,“咔嚓”一声阿二身体就被拉成两截!
阿二上半身在巨蜃口中闷哼一声就没动静了,断茬处流出的肠子却挂在巨蜃嘴巴下摇荡着,鲜血顺着肠子“哗哗”流下来…
众匪早已吓破了胆,各向顾命奔逃,蟒纹脸也惊悚不已,更是抢跑在前面。
归海萧和塔娃此时早已出去。很快,四个匪徒也跑到洞口,归海萧一一把他们拉上来。
天已经大黑了。
“快盖上洞口!”蟒纹脸大喊。
七手八脚一阵忙活后,四个匪徒瘫在地上喘开了。
“妈的,一路损兵折将。不过还好,总算找到宝物了,明天就把它搬上来!”
蟒纹脸呲着牙说。
“哼哼……”归海萧冷笑起来。
“你笑什么,萧兄弟?!”蟒纹脸冷冷地问。
“老大如今财宝即将得手,你准备用它干什么?”
“干什么?”蟒纹脸一脸疑惑,“这是人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你说我能用它干什么,你还认为我会用它复兴古城?哈哈哈……”
“呃?我倒想听听!”
“好,萧兄弟感兴趣,我就不妨一说,”蟒纹脸马上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人生在世,无非就是求财享乐,哪里有那么多复杂的悲天悯地。别人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谁也不能拿走。
你的仁慈换来的是无情杀戮,你的一生积累却作了别人的华丽嫁衣,这公平吗?
可我的族人早已灰飞烟灭,我仇人也已七零八落,难不成要我去找他们的后人报仇?笑话!
能活到今天,我是幸运的,可千年的恩怨要我一人去了结,这又公平吗?
哪管那么多的陈年破事,都是自寻烦恼。
所以,人要及时行乐才不枉此生,而行乐须存物质基础,所以谁也不能阻止我追求财富,否则——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我的人生信条就这么简单!”
蟒纹脸滔滔不绝,一口气讲了许多。
归海萧皱了皱眉:“你们全部落族人的积累,却作了你一个人的嫁衣,这又公平吗?”
“公平?幼稚!我算明白了,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公平?强者多吃多占,弱者只能吃屎。有的人一出生就是巅峰,而且能够继续惠及百世。有的人穷尽几世却也不及人家一根毫毛,而且还要继续被人家割韭菜!”蟒纹脸振振有词,语气高扬。
“噢?你说的话我倒也无可反驳!”归海萧还是冷冷地说,“这么多财富,你就那么有自信能搬出城去吗?我们还有一半矩阵未闯——能活着出去就是百世大德了,我也没有把握的!”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管它那么多,守着财富死,也值了!”
“不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吗?怎么又变了?”
“人要学会变通,兄弟!”
“那倒是。对了,你的‘芒星’怎么回事?你到底为谁服务?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生死是由谁决定的吗?”
“你想说什么!”蟒纹脸忽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