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萧已断定,别处藏无所藏,那个持元码的人影肯定进寺院了。
推开寺院大门,里面静悄悄的,满院高大而又郁郁葱葱的树木,又使里面增添了浓浓的阴翳之气。
刚走进没多远,便听林中一阵“扑扑棱棱”的声响,一群乌鸦受惊“呱呱”而飞。
尼格有些疑惑:“这里好像没人来过吧,这乌鸦还上着午睡呢!”
“这个可说不好,王宫那么高的城墙人家都没用走大门!”柯伦反驳。
林俊抬头望望天空后也疑惑地说:“柯伦说的是,可我总感觉是不是有人专门引我们过来呢?”
“我也有同感!”归海萧点了点头,“依那个人影的身手,早就可以远遁而去,他偏偏带着元码若即若离的。”
“明知是套,也得顺着走啊,元码在他手上呢!”塔娃接着说。
众人正谈着,一阵“哼哼”的冷笑声直入耳鼓,抬头看时,一条影子凌空而过,然后飘忽着进入前面大殿内。
“外面远路而来的客人,老衲恭候多时了,请进吧!”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从大殿内传来。
众人推门而进。
一个老僧在殿中盘坐,两旁各自一个小僧候着。
“大师,打扰您清修了!”归海萧上前施礼道。
“不妨事,在你们之前早就有人打扰了,呵呵!”老僧还是盘坐不动,暗处一个人影却得意地向外观察着……
“这么大的寺院,怎么香火如此惨淡啊?”尼格问。
老僧不徐不疾道:“香火只许维持肉体皮囊,过于旺盛则误了修行!”
归海萧钦佩道:“清心寡居于此,大师真是高人!”
“整日闭目盘坐,‘尸位素餐,沐猴而冠’而已,何来高人?世间高人多的是,却不是老衲!”
“那何为高人?”柯伦问。
“哈哈,有些事,看透却不好说——真正的高人,都有深藏不露的手腕,功过是非都有华丽的马甲,任由外面惊涛骇浪,锣鼓喧天。繁华占尽后,褪去马甲利索抽身,却在闲情雅致间,又策划着下一个风口……”
柯伦笑了:“哈哈哈,大师这是正话反说吧,这种‘世间高人’的手腕里恐怕尽是原罪!”
老僧还是不紧不慢:“哈哈哈,施主说的是。人的修为压不住野心,便会愈发感到孤独与空虚,攫取更多的资源便是他慰籍痛苦的唯一,却从来不想抛弃浮躁,静下心来沉淀自己。”
归海萧则一本正经道:“其实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为‘攫取’而来,层次不同,程度不同,性质都是一样的!”
“哈哈哈,这位施主见识不凡——对,也包括我,我也需要攫取肉体的延续和精神的飞升。”老僧突然睁开眼笑起来,然后他接着又说,“可凡事也要有个正负黑白,最起码要有一个尺度,否则就是过犹不及!”
“请大师明示!”归海萧又深施一礼。
“就比如你们,又比如暗处的隐藏者,虽然立场不同,却也有顺逆之别。”
“那为何很多时候黑白颠倒,正负相逆?”塔娃突然问。
“哈哈哈,‘不为众生求安乐,但愿世人得离苦’——人痛苦的根源在于空虚,包括物质上和精神上,靠无休的疯狂吸纳来填补寂聊的空虚,那却又是欲无止境的恶循环。
其实,这个世界是万物合一的,你我皆是不可割裂的一体,现实生活中的爱恨情仇,那只是表象。每个看起来独立的灵魂,其实都是宇宙智性的一部分,你并不孤独。
无论身在何处,皆如身在家中,不需要对抗,也不需要排斥,没有你的,也没有我的。当尘烟即定时,一切归寂……”
老僧说完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敢问大师,我们霸绳家园可有望复兴?”向导突然插了一句。
“整个星球都岌岌可危了,何况一个霸绳?正气不足,邪气冲天,一切已皆有定数——各位施主,请自便吧!”老僧说完又端坐着闭上眼睛,神情专注地诵起经文来。
大家顿觉如沐春风,浑身上下通体舒畅,一路的疲劳都一扫而光。
隐阁处的黑影却烦躁不安起来,一阵异常闷吼,一个蒙面人黑衣人掉落下来,差点砸在尼格身上。
众人皆是一惊,而老僧还是自顾闭目念经。
“tm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尼格本能地一闪,同时顺手把那人的面罩给扯了下来,立刻就露出一张面目狰狞的怪脸。
归海萧与其他人也跳了起来,一下子把那个黑衣人团团围住。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走元码?”归海萧大声喝问。
那黑衣人却毫无惧色,他“嘿嘿”一笑说:“什么元码,我几时拿你的元码了,我只是拿了一块破铜烂铁而已!”
“快拿出来,饶你不死!”尼格大喝一声。
“你们咋那么犟呢,说没有就没有,越说你们却又更不相信,嘿嘿,有意思!”
众人不再废话,立刻围上前去,那黑衣人却不慌不忙,轻轻一跳就直达高粱之上,然后又打了一个呼哨:“一群傻子,你们就跟着老和尚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