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依然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天气。
等棠朵睁开眼睛时已经天光大亮,入眼是熟悉的房间布局。
记得昨晚在看电影,然后……就没然后了。估计是方云也把她抱进来的吧,反正不是梦游走进来的。
洗漱一番后开门出去,客厅内空无一人,只有餐桌上摆着的牛奶与吐司。
…方云也不在?
他房间门开着,里面不见人影。
外面下着大雪,总不会是跑步去了吧?
边吃早餐边给男生发信息。外面雪大得能给人埋了,跑出去干嘛。
照例看早间新闻,一则最新报道不禁让人为之一颤。
一艘名叫女王号的游艇,在此次海啸中遇难。其中13人遭遇不测,而13人中有5名华国人,目前这5个人的身份正在调查。
几个简单的字组装在一块,让棠朵瞳孔猛然一缩。
这五个人不会……
方云也一定比她先看见新闻。他现在在哪?
早餐也顾不上吃,开始给男生打电话。信息不回,电话总得接吧。
“嘟…嘟…嘟…”
一连打了五六个,可都像打给遥远的外太空毫无回应。
另一头越是不接电话,她心里越是七上八下。最后一个电话打给白灏,想问问方云也有没有去他那。
“怎么了棠朵?”
白灏自是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接起电话的声音透着紧张。
“方云也不见了。我联系不上他,他在你那吗?”
电话那头一愣,随后说:“不见了?”
白灏也很懵,“他没在我这。你别着急,那么大一个人丢不了。”
棠朵拿手机的指尖发凉,“你看新闻了吗?我不怕他丢,我怕他……”后面的字不敢去说。
“不会的。”白灏知道她要说什么,“消息没确定下来,他不会做傻事。”
她没法和白灏解释方云也真的会做傻事,只好将电话挂断。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以最快的速度穿好羽绒服,慌得连拉拉锁的手都在抖。
等她坐电梯下楼,站在单元门门口看向外头白茫茫一片,心中顿生出一股茫然。
……她该去哪找他。
白雪似乎将整座城市覆盖,纷纷雪花扰乱了人们的方向。
灰色石板路被人清出一条路,似乎在为她指引方向。
走出单元门,鹅毛般大的雪花扑面而来。雪花似无数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见到喜欢的人就凑上去。
距离过年时间仅有两天,小区应景地每隔几米挂个红灯笼,在一片雪白中格外亮眼。
顺着清理出的路,她成功走出小区大门。厚厚的雪堆积如山,路上铲雪车正拼命工作。
她该去哪…
目光扫到路灯上的广告牌,上面写着:江城欢迎你。
…江城。
江!
雪天不好打车,网约车和出租车成了稀有物。足足站了半个小时,才打到一辆出租车。
路上司机师傅闲聊,问她大雪天去江边干嘛。
棠朵想也不想,“找人。”
“找人?钓鱼佬?”根据棠朵的年纪,司机立马脑补出她去江边找钓鱼不回家的老爸。
棠朵:“不是,是同学。”
“哟,小小年纪就喜欢钓鱼,前途无量啊。”司机似乎和钓鱼过不去了。
“……”
棠朵心里快急死了,没心思陪他扯皮。
雪天路滑,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堵到一个半小时。临下车司机提醒她不要踩岸边的浮冰,小心掉江里。
来不及说谢谢,一脚踏进风雪中。
*
江边很宽阔,也很安静。
没有高楼大厦遮挡,狂风暴雪毫无顾忌地肆虐。宽而广的江面依旧平静,包容着每一片雪花。
大雪迷眼,除了雪什么也看不见。
会在这吗?她不会扑个空吧。
机智如棠朵,她打开手机的拍照功能,对着想观察的方向——放大放大、再放大。
看见一只小狗在路边拉屎、看见一只断线的风筝,看见树下一对拥吻的情侣,以及一个站在岸边发呆的少年…
他似乎站了很久,头顶、肩膀铺着厚厚的雪粒。望向江面的眼睛满是神伤,又平静得仿佛与周围融为一体。
…还真在这。
风雪很大,每片雪花都似一把小刀刮得人脸疼。方云也没注意到棠朵的靠近,任弥天大雪不停将自己覆盖。
她逆着大风呼喊一声他,不过大风将她的声音吹了回来。
而也在此时,方云也忽然动了。他像认准了什么目标,一点点向滔滔江水靠近。
“方云也——!”棠朵拼尽全力大喊。
他去江边干嘛?又不是钓鱼佬,离江那么近干什么。
这次距离比较近,男生隐隐听见有人喊自己,茫然地向四周环顾。
茫茫大雪扰乱了视线,他见一个人正向自己靠近。定睛一瞧,是满脸焦急的棠朵。
“你!你你你你、你回来!”
若说在没找到男生前,棠朵是担心。
在找到男生后,她是生气。
“你怎么来了?”
风雪吹乱女生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