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柔忧忧的说,“他离开京都的时候很突然,我那时也小,还不懂。记得那天早上我爸把我叫起来,我以为是催我去上学呢。吃早餐的时候,爷爷拿着两块玉过来坐在我身边,问我喜不喜欢,我说喜欢。爷爷说,拿着,你一块,给方宇哥哥一块,好不好?我还挺高兴。”
“吃完早餐,我坐在我爸的车上,开出去一段路发现不对,我问我爸这是要去哪儿?我爸脸色很凝重的说,今天你方宇哥哥全家要回江南老家,我们去送送。我说他们不回来了吗?我爸说,要好长时间不回来了。我一下子就慌了。”
徐沛沛说,“于是就哭的稀里哗啦的?”
苏清柔接着说,“那天回到学校整个人都是空落落的,上课根本听不进去,趴在桌上哭。我们老师不知道出啥事了,赶紧给我妈打电话,我妈只好请假去把我接回家。”
徐沛沛嘿嘿一笑,“你这叫什么?早恋!小小年纪的,不害臊。”
苏清柔嗔骂道,“滚!没人性。”
徐沛沛问,“那后来你怎么没想着给他写信?”
苏清柔说,“我往哪儿写啊?我问我爸有没有地址,他说没有。每年春节我爸带我去给方老爷子拜年,去之前我爸都特地关照让我去了不要问方宇他们家的事。”
徐沛沛说,“所以我觉得方家的事怪怪的,你爸也应该是知道原委的。”
苏清柔说,“其实我也觉得我爸应该知道些什么,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事让我很长时间缓不过来。”
徐沛沛抱怨道,“这方宇也是的,不会主动给你写信啊。”
苏清柔幽怨的说,“那时候年纪小吧,还不知道怎么写信呢。再说了,我们家没过多久就搬去了西山,又从西山搬回城里,地址都变了好几次了,就是写了恐怕也投递不到。”
徐沛沛说,“行了,我这两天去一趟,先帮你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他要是变了呢,我就替你教训一下他。”
苏清柔说,“不许乱来。”
徐沛沛“哟哟哟”几声,“这就护上了?”
苏清柔娇嗔道,“说什么呢。”
徐沛沛严肃的说,“这事你要听听你爸的意见,以前如果真的是刻意瞒着你,那肯定有他们的缘由,现在你自己找到了,万一他们不同意你去见他呢?”
苏清柔说,“我觉得我们家不会反对,要不然爷爷也不会给我和方宇一人一块玉。”
徐沛沛说,“我不是说他们反对你俩的事,而是会考虑方老爷子的想法。”
苏清柔说,“方老爷子现在身体都那样了,怎么知道他什么想法。我爷爷和方老爷子出生入死一起这么多年,两人关系一直很好啊,每次方老爷子见到我也挺开心。如果他现在脑子清醒,应该不至于反对吧?”
方老爷子全名方沧海,苏永清和方沧海的关系,在高层是公开的秘密。方沧海比苏永清大八岁,都是穷苦人家出生。方沧海十六岁参军,屡立战功,二十二岁就已经是团级干部。
那年,受上级指派,方沧海带着部队到南江省山区建立根据地,就驻扎在苏永清家所在的村。
苏永清看到来了那么多当兵的,穿着军装很威武,心里很是羡慕,渴望自己有一天也能穿上军装,于是,经常会跑到部队营地看战士们训练。
当时敌人封锁和围剿很严,对外联络很困难,方沧海经过观察觉得苏永清很机灵也很聪明,就让他传递情报。
后来部队离开的时候,苏永清不管父母的反对,缠着方沧海要求参军,方沧海也挺喜欢他,便答应了。
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苏永清所在的排伤亡惨重。方沧海带着大部队过来的时候,现场尸横遍地,惨不忍睹,最后从死人堆里找到了身受重伤的苏永清和另外一名战士。
苏永清被安排到后方医院治疗,方沧海则继续带着部队战斗,两人从此分开。直到解放后,方沧海率领部队进入京都,苏永清几经辗转,才回到了部队。可没多久,方沧海授命前往东海市,正式开始地方工作,苏永清则在方沧海的帮助下,留在京都进入了警卫部队。
先有带他走出山沟,后有救命之恩,苏永清一路走来,方沧海是他当之无愧的恩人。
徐沛沛沉思了一会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方老爷子有意想历练一下方宇?”
苏清柔想了片刻,豁然开朗,“哎?还真有道理哎,你看啊,方家长子方振云现在虽然是部长,但是也快要退休了,方振云的儿子方斌比方宇大整整十岁,整天游手好闲,学习成绩不好,没有方老爷子,方斌大学都上不了。方老爷子的女儿方晓钰在东海,只生了个女儿,所以方老爷子很有可能把希望寄托在方宇身上了。而且,我听爷爷说过,方老爷子唠叨过好几次,说对方宇的爸爸方振山有愧疚。”
“我听爷爷说,那时插队本来应该是老大方振云去的,方振山成绩也比方振云好,但当时方沧海竭力要保方振云,把他送去上了大学,后来方老爷子受到冲击,方振山高中毕业上不大学,就直接去插队了。”
徐沛沛说,“所以,方老爷子是想弥补对方振山的亏欠。”
苏清柔感慨的说,“姜还是老的辣,方老爷子看人看得很准,他应该早就预判方斌不会有什么出息。事实也是如此,你看方斌今年也四十了,在机关干了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