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飞笑呵呵的拍了拍方宇的肩膀,说,“亏她对你那么好,你却对她一点不了解。”
方宇讪讪笑了笑,说,“我总不能去打听领导的隐私吧。”
宋明飞沉声道,“你们领导不容易。”
这时李军和小五从外面点菜回来,单秋月跟着他俩进来后,笑盈盈的看着宋明飞,说,“领导,今天喝什么酒?”
宋明飞看着单秋月,说,“老规矩啊。”
单秋月确认一下说,“江洲大曲?”
宋明飞说,“对啊,三瓶。”
单秋月说,“行。”然后笑着走了出去。
小五走到方宇边上的位置坐下,看着宋明飞问道,“宋局,刚才说谁不容易呢?”
宋明飞指了指小五,“你小子耳朵真尖,我在说他们宋院长呢。”
小五“哦”的一声,“您继续。”
魏国洪拿出一包软中华烟,打开包装,抽出一支递给宋明飞,又拿打火机给他点上。
李军边站起来边说,“两个老烟枪又开始了,我得把窗户打开。”
魏国洪“嘿嘿”笑笑,“要不你也抽一根?”
李军说,“拉倒吧,整天跟你们在一起,二手烟吸了不少。”
小五说,“你们别说话,宋局要讲故事呢。”
宋明飞提高嗓门道,“我可不是讲故事啊,都是真实的。”
李军说,“您请讲,我也不知道宋院长啥情况。”
宋明飞吸了一口烟,吐出来后,严肃道,“宋海燕是江州人,她父亲是江州的,她母亲是我们安兴的。她的爷爷留洋学的西医,她的父母都是江州医学院的教授,弟弟学的中医,她自己学的西医,全家妥妥的医学世家。”
魏国洪感叹一句,“真了不起。”
李军说,“我一直听说宋海燕是单亲家庭。”
宋明飞摇摇头,继续说,“宋海燕的父亲宋江川在学术界还是很有名气的,造诣很高,人也很正直。动乱开始前第一年,时任江州市分管卫生的副市长谢伟文为了把自己包装成专家型领导,指使当时的医学院院长周立冬搞一张医学院毕业证书。”
魏国洪插话道,“谢伟文的事我倒是听说不少,这家伙不仅胆子大,野心也大。”
宋明飞说,“谁说不是呢。”又吸了一口烟后,接着说,“他也不是完全没去学,只是领导吗,学习也就意思一下,不听课不实习不考试,看几本书完事,不到两年就想拿毕业证书。但是,光有考试成绩不行啊,档案里要有毕业论文,而且这个毕业论文还要有点水平才行。周立冬本来就是个‘二把刀’,耍耍嘴皮子可以,动真格的就不行了。想着这事得找个学生帮忙,那时宋江川的名气大啊,那就找他的学生,那个学生不敢拒绝,但又有些害怕,回去就告诉了宋江川。”
“宋江川一听就光火了,跑到周立冬办公室,把周立冬一顿臭骂。周立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劲的给老头赔礼道歉。”
“谢伟文很快就知道了,心里很不爽,一直想着要收拾宋江川。时隔一年,动乱开始了,谢伟文春风得意,上蹿下跳,蹦跶得挺欢。”
李军说,“江州当时的老书记不就是被谢伟文搞下去的吗。”
宋明飞点点头,说,“就是这家伙,先是把老书记搞进了监狱,他自己当上了革委会主任,接着就开始收拾跟他不对付的人,包括宋江川。先是找一帮人对宋江川进行批斗,说他里通外国。”
魏国洪说,“因为宋江川的父亲留洋的。”
宋明飞又点点头,说,“是的,而且你们想啊,那时候能出国留学的可都不是一般家庭,宋海燕的爷爷家里很有势力,家里有纺织厂有进出口贸易公司。这些历史都被谢伟文的手下收集了出来,成了打到宋江川的理由。”
“批斗了一段时间,宋江川被关进了监狱,送去劳改。进去的时候身体好好的,挺硬朗,但去了不到三年,突然有一天通知家属,说人没了。”
“宋江川有个弟弟宋江舟,在东海工作,赶回来帮着处理了后事。宋家做进出口贸易,外面认识不少人,宋江舟想着带全家人去香港避避风头。那时候走正规渠道根本不可能的,只能找蛇头偷渡,宋海燕母亲怕全家人突然离开动静太大,就让宋江舟把宋海燕的弟弟带走,她自己则带着宋海燕回了安兴乡下。”
“那时候上学什么的都要政审啊,宋海燕的母亲不敢让宋海燕如实填写,于是所有填写的表格中,父亲这一栏都是空缺。”
“宋江川的冤案一直快到八十年代末了才被平反,恢复名誉。人都没了恢复名誉有啥用。宋海燕的母亲也到退休年龄了,恢不恢复工作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一直在安兴生活,没再回江州她的伤心地。”
“宋海燕大学毕业本来是留在临海的,但她母亲年龄大了,只想留在乡下,不愿跟她去,没办法,只好回来。时任江州市委副书记宋世洲是宋海燕的堂叔,把宋海燕安排进了安兴人民医院。”
方宇喃喃自语道,“我说呢,张发良对宋院长意见那么大,却一点办法没有。”
李军接话说,“可是张发良不是跟现在的书记程志豪关系不一般吗?”
宋明飞“切”的一声,不屑的说,“那都是张发良自己在外面炫耀,什么关系好,拉倒吧。张发良的父亲张林光原是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