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王学军、王宝来等四人到了夜里九点来钟才回来,四人进了办公室,王学军就嚷上了,
“有吃的没?饿死了,一晚上我就垫巴了两个烧饼,饿得眼睛都冒金星了。”
过来到办公桌前,抓起一个大瓷缸,一仰脖,狠狠灌了几大口。
身后王宝来三人也是风尘仆仆样,估计也没怎么好好吃。
陈北道:
“你们几个也真够可以的,再忙也得吃饭,又不是小孩子还得大人提醒,隔壁应该还有些面条,我下午买了点鸡蛋和西红柿,自己去煮点来吃吧。”
“我去,我去!”
许程招呼着,“军哥,宝哥,你们歇着,我煮面条去。”说罢,着急忙慌的出了办公室。
陈北给三人丢了烟,自己也点上根,道:
“怎么样,一晚上,你们仨都卖了多少裤子?”
王学军道:“我和小光晚上卖了十来条,老王这家伙厉害,跟那些女的能掰扯,卖了二十多条。”
陈北点头,
“行!挺好的,下次就不要去了。”
“啊?”
三人都一愣,本来还等着夸奖呢,王学军愣愣道:“为啥?厂里没货了嘛?”
”货有!”
陈北道:
”现在都二十四小时连轴干,短时间内不会短缺,白天我跟柳姐商量了下,咱们拿原材料的厂子太单一了,有不小的风险,很容易被人卡脖子。
柳姐这边会联系些其它厂家,我们呢按老招数来,老王,还是当你的厂长,咱好好谋划一下,争取多拿下几家,这样选择权多了,心里就不会慌了。”
王宝来点着头。
“还有就是,缝纫机和女工我准备再招些,加大生产规模,院里东侧那间平房不都还空着吧,再放置十来台机器不成问题。
现在就是这缝纫机不好搞,大军,这事你来,看看能不能去黑市搞些工业券,或者直接去南湖友谊商场那边,问票贩子直接买外汇券,到时直接买新的。”
王学军道:
“那些票贩子手里的外汇券老贵了,比正常面值的价要高上四五成不止,太不划算了。”
“你看你,老毛病又犯了”,陈北道:
“别在乎这点小钱,现在对咱来讲,时间、产量那就是金钱,缝纫机只要一响,那就是来钱了。
就那点外汇券的花费,让女工多踩几脚缝纫机,那全都回来了,明白吧?”
王学军道:
“那我先去黑市转一转,要实在搞不到工业券,再去找这些票贩子。”
“嗯!”陈北点头,“一定要抓紧。”
“行,我知道。”
这边几人又商量一阵,陈北看了眼时间,起身道:
“我得回去了,晚上你们守着,注意安全啊。”
“嗯,好!”
另一边!
柳月也才刚下班,自从厂里两班倒,二十四小时生产后,她基本都是晚上八九点才离开。
出了厂子,走在有些阴暗的小巷上,四周寂静无声,毕竟是女人,胆子有些小,紧了紧挂肩上的皮包,加快脚步往前头走去。
“踏踏踏……”
身后突然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她就要转过身去,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吓的都跳起来了,“哎呀,是谁?!有鬼啊!”
后头一道男人声响起,带着笑意,
“柳姐,你这么大人了胆子还这么小,这世上哪有鬼!”
柳月惊魂未定,脸都白了,转过身来,见陈北推着个自行车,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她,顿没好气,
“我是女人,胆子小点不是很正常嘛,你这家伙,走道一点没声的,吓死我了。”
一手抚着胸口,一起一伏的。
陈北道歉着,
“行行,怨我,怨我,下次我远远就喊人。
不过也是,是我疏忽了,柳姐你每天都这么晚回,一个女的走夜路也确实不安全,以后要下班回去晚了,我载你一程,咱俩回家都是同一个方向,顺路。”
柳月轻点头,“这样也好,最近我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
陈北见女人脸上的忧色,只当是刚吓着了,没多想,蹁腿上车,道:
“柳姐,你上来吧,我载你!”
“嗯!”
柳月过来坐到后座,双手抓住他两边腰,“我好了,你动吧。”
陈北右脚一蹬踏板,车子往前骑行去。
阴暗的巷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远处拐角的位置,一双阴鸷、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刚自行车离去的方向,借着远处的昏黄灯光,一张怨毒阴冷的面孔映了出来,
可不就是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