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庆华一下从躺椅上起来,表情错愕,
“你……你说啥?!”
雷正民又重复一遍,
“许局,那个叶宏声把局里小金库的五万块钱拿出来,给……给还了债了啊!”
待确认,许庆华跟一木桩子一般,伫在那里有个四五秒,下一秒暴跳如雷,怒吼起,
“他叶宏声哪来的胆?那钱是劳资的,劳资的,凭什么被用来还债,你是傻子啊?我不是让你看着点嘛?你特么怎么不阻止?
啊?废物,废物……”
对人破口大骂,整个人失心疯一样,唾沫星子都飞人脸上了,雷正民往后退了一步,道:
“许局,我这劝了啊,但没用啊,今儿这叶宏声一早把局里中层以上领导干部召集到会议室,商量解决打白条欠款的问题。
还把上面领导也搬出来了,人就提了这么个法子,我……我当时是不同意的,但这叶宏声就要把这事儿压我身上来,我这实在没办法。
再说了,你之前不是跟人交代过,单位事务由他全权负责,我这也不好多说。”
“放屁!”
许庆华喷出一大滩口水,这雷正民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骂咧道:
“你是不好说,还是不敢?事到你头上,不敢接了对不对?
我还不了解你?雷正民啊雷正民,你特么怎么就这么糊涂,就是不敢接,也先给过糊弄一下,把这事儿告诉我啊,这钱可是,可是……”
这心都在滴血,这五万多的小金库,名义上是局里的,但就跟自己的私人财产差不多,没他允许,谁都不准动。
攒了这么些年才有这数额,多年的媳妇终于熬成婆,眼瞅能好好享受享受了。
结果“吧唧”一下,一朝回到解放前,能特么不心痛嘛。
雷正民苦张脸,
“许局,我也想过来通知你,可是这叶宏声不给机会啊,当着大家面,要我们每个人都签字同意,我这不签也不成。
这叶宏声他是早有预谋,许局,你上他当了。”
“他叶宏声好大的胆,真他娘好大的胆“,许庆华真给气着了,胸口起伏,脸涨红,目眦欲裂,
都要吃人了!
样子很吓人!
他婆娘忙给抚着男人胸口,劝慰道:
“哎呀,老许,你消消气,身体是自个的,别气出毛病来,钱没了就没了,咱后面可以挣的。
这个叶宏声也真是够狡猾的,敢情原先都是装的,故意示弱,挖了这么一大坑给咱跳呢,真不是东西。”
”呼呼呼……”
许庆华大口喘气,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
“叶宏声,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许局……”
雷正民又小心开口道:
“那个,其实还有个事,你……你可要挺住啊!”
许庆华见人面色,心里“咯噔”一下,预感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道:“还有什么事?”
“嗯,那个……”雷正民支吾道:
“我听得消息,今儿市里开了个会议,关于文化局一把人选的,这人选呢已经有结果了……”
“是不是叶宏声这家伙?!”
许庆华眉头皱起,恨恨道:“真是便宜这混蛋了,槽!”
“许局,不是他叶宏声!”
“那是谁?”
“是你!”雷正民指着人道。
“啥玩意?!”
许庆华在短短几分钟时间里,再次懵圈、错愕,
“你脑子进水了吧?我是工商一把,跑去当文化局这一清水衙门一把,脑子秀逗了?
我也没在候选名单里,怎么可能是我!”
雷正民道:
“许局,这是真的,都这节骨眼,我哪敢跟你开玩笑。
说是刘舒记亲自提名的你,上面领导一致表决通过的……”
许庆华一听,脸一下就白了,身子踉跄着要往后倒去,得亏他婆娘给扶着,
嘴里喃喃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才是工商局长,劳资才不去文化局,才不去,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而且……”
雷正民继续‘打击’着,
“而且叶宏声要上位当一把,上面任命文件就要下来了!”
“哗啦!”
话音刚落,许庆华再也支撑不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打击实在太大了,眼前一黑,直接晕死过去,人瘫地上去了。
“老许,老许……”他婆娘蹲地上搀扶着人,都是急哭了,
“老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来人啊,救命啊……”
雷正民道:”我去叫人,我去叫人”,
匆忙跑出了屋,经过走廊到了楼道里,脚步却是放缓了,嘴里嘀咕,
“不就是晕倒嘛,有啥大惊小怪的,该!”
树倒猢狲散,这许庆华这次怕是真完犊子了,他是谨慎性子,之所以还屁颠屁颠跑过来这边,主要想看看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