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芝道:
“这我应该做的,跟过去的生活比,现在一点不辛苦,金钱、权利、尊严,这一切我都有了,该说谢的是我,要没陈总您,就没有我今天。”
陈北摆下手,
“我只是给你一平台,你能当上厂长的位置,把厂子搞得有声有色,那是你自己的本事,
咱认识时间也不算短了,该了解我性子,你要不行,我是不会讲什么情面,该下就得下。”
“这我明白!”
张秀芝道:“但你给了我个展现的机会,不然像我这种卖肉的……”
“好了!”陈北打断,
“说这些干嘛,都过去了,人往前看,过去那些伤感事情,就别缅怀了,家里老人孩子都还好吧?”
“好!”
张秀芝道:
“过去的邻里,都是带着嘲讽,讥笑的眼神看我们一家子,现在呢,笑脸相迎,见了面,一口一个张厂长,张姐,嘴不知多甜。
钱真是好东西,能把人改变得这么彻底,虚伪。”
陈北弹弹烟灰,这女人怨气挺重啊,道:
“人性不就如此,没必要这么介怀,自个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就成。
女人啊,还是要找个男的,有个依靠,你这年纪也不大,可以找一个,就你这身材样貌,加上如今的身份地位,
我想应该不难吧?”
“我?”
张秀芝反问道:
“陈总,你们男人真不在意我过去干那行当?心里肯定不是那么想得吧?”
陈北一手摸了摸鼻子,
“我说不介意那是假的,这事也没多少人知道,不讲就是,夫妻间也是有自己小秘密的嘛,没什么。”
“算了吧!”
张秀芝摇头,
“现在我一个人挺好的,孩子也还小,不想给她找个后爸,男人……”看了眼人,
道:
“都没一个好东西!”
他这多少无奈,有些尴尬,剩半拉的烟给摁灭,道:“我上个厕所!”转身往一边去。
后面女人来一句,“你除外!”
不由身子顿下,进了一边卫生间。
——
——
两天两夜的漫长火车,终于是到了京城,出了站,厂里有人来接,先去了入住的酒店,安顿好,第一时间给家里头打个电话确认情况。
跟他猜测差不多,见报当天,停顿整改的厂子已经复工,罚款如数退还,处理底下几个小喽喽,基本都是替罪羊了,
“上头那位去了省城,到现在没回来,报纸的影响力还再发酵中,昨儿、今儿,省里都有电话打进厂里来,指名要跟你通话”,那头刘香说着。
“你怎么回的?”
“还能怎么回,实话实说呗,我说你在火车上,我也联系不到。”
刘香道:
“我觉得差不多了,对方已经服软,咱给人个台阶下,别把事儿闹太僵了。
这不光是我意思,也是我爸的。”
陈北道:
“双方本来就已撕破脸面,僵就僵吧,不是我不给上头面,是对方欺人太甚,不给咱活路。
现在卑躬屈膝,早干嘛去了?
处理几个小喽喽,就想要咱收手,我费这些功夫干嘛?
到时上面打来,你就说我出差了,一时联系不到人。”
“那总不能一直这么应付着,人家又不傻”,刘香无奈,
“你躲外头逍遥自在,让我来处理这棘手活,你良心能安啊?”
陈北一笑,
“你就说人没在,等我回来再说,人家肯定不傻,还能不明白什么意思……”
两人谈了十来分钟,便挂了电话,柳月一直在边上听着,
开口道:“家里头都挺好的吧?”
“厂子都复工了”,陈北道:
“这些天耽误的单子,都在加班加点生产,还收到不少新的订单,你看看,这‘宣传’效果就出来了。”
柳月道:“我觉得香香说得对,差不多就……”
“停停!”陈北打住,
“你们女人啊就是心太软,想想当初人怎么对咱的?停工、罚款、提前还贷,这是要咱命,现在几个电话,说几句好话,就要我们收手?
就像男女搞对象,男的先是对你一顿暴揍,骂你贱货,偷男人,污水全往身上泼,都要给打死了,
回头深情款款跑你面前,跪地求饶,痛哭流涕求原谅,是爱你的,迫不得已……换你,你会心软嘛?”
柳月撇下嘴,“我可没这么贱!”
陈北耸肩,
“那不就得了,这事我有数,先别管了,还是把眼下的工作做好的,下月就是春节了,今儿休息一晚,明儿抓紧干活。”
第二天,众人兵分几路,按事先划分好的,各自办事去了,
陈北带着柳月去拜访了春晚导演黄一赫,一早就过去了,眼下离春晚也没多少天了,肯定忙,早些去,不然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