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几样家常小菜上桌了,那一盘红烧肉算是桌上的硬菜了,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谢玉峰儿子也从楼下小卖部把酒买回来了,过来放到桌上,还把手里钱递给他老子,道:
“爸,小卖部老板不肯收钱,我硬塞给他都不要,说你是厂长了,这白酒送你的。”
谢玉峰小舅子插话道:
“姐夫,你这当上厂长了就是不一样啊,你看看刚才那些人,都是厂里的部门头头,平日里都是牛气得不行,你要不是当上厂长,能一个个大晚上来这边,这卑躬屈膝,点头哈腰样,现在买酒都不用花钱了,
哎,姐夫,我现在也没工作,你要不在厂里给我安排个工作,最好坐办公室里的,活轻松工资多……啪!”
没说完,就被他老子用筷子狠狠敲了下,边强搂着脑瓜子埋怨道:
“爸,你打我干什么?我说得不对嘛?”
“你个臭小子,说得什么混账话?你想害了你姐夫嘛?跟前任一样,贪赃枉法,贪污受贿,后半辈子在牢里待着嘛?
小峰啊,你别这混小子乱讲,钱啊确实是好东西,但咱不能挣昧良心,违法犯罪的钱,你真就是贪那么些钱,纸是包不住火的,这种事迟早有一天要败露,每天提心吊胆活着,那有什么意思?还是安安稳稳来得好,你现在是厂长了,刚那位王主任也讲了,以后能住大房子,里面有独立卫生间,不用半夜跑去外面公厕方便,还有厨房,也不需要在外头走廊做饭。
工资每月都有上百,这就可以了,咱呐不求大富大贵,把日子过得安稳幸福,这就足够了,是不是?”
谢玉峰点头,他这老丈人脾气呢不说好,甚至是有些势利眼,但是在大事上是一点不含糊,端的正坐的直,这点他是很认同的,道:
“爸,你说得对,我会牢记你说得话的。”
拿过儿子放一边桌上的钱,道:“儿子,明儿个你跟爸一块去小卖部,咱把这酒钱给付了。”
“知道了,爸!”
谢玉峰老丈人看着自个蔫吧的儿子,训斥道:
“你姐夫现在是厂长了,汽车修理临时工那就你去,我告诉你啊,给我好好干,学点技术,要敢给我吊儿郎当搁里头混日子,看我不打断你腿。”
“……不是,爸!”
边强道:
“这工作不是给姐夫找的嘛,现在姐夫当了厂长不需要了,这怎么还推我头上来了?感觉跟一捡破烂一样,我可不去,我哪会修理什么汽车,别回头把人车子弄坏,钱没挣到再赔一大笔钱,这不扯淡嘛。”
“我看你小子真是皮痒,欠揍是吧?!”
当老子的抬手要打人,
“这工作你爸我找到多不容易,人情、关系、礼品,那都送出去的,你要不去,这些不都白费了,你去则罢,不去就别进家门了,哼!”
边强苦矣,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呢!
夜!
昏暗狭小的房间里,床上两人正做着运动,低沉、压抑、喘息……亢奋后的释怀、虚无,是其间的主旋律。
许久……
谢玉峰抱着媳妇,是大汗淋漓,今儿的运动是这几年里最酣畅淋漓的,那一刻,感觉把这些年积郁在心里头的所有烦闷、不甘、委屈、意万……如洪水一般肆无忌惮的宣泄而出,
舒坦了!
边梅气息微喘,脸蛋娇艳艳的,明媚动人,伸手体贴的给自己男人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语气慵懒道:
“今儿这是咋了,这么有劲,我刚都……都要死过去了。”
谢玉峰偏头看着自己女人那妩媚姿态,胸腔里都被男人的自豪和征服感填满,道:
“过去你说我蔫巴巴的,没点本事,我现在使劲了,你又不高兴,媳妇,你可真难伺候。”
“去你的!”
边梅丢个媚眼过去,道:
“我什么时候说不……不高兴了?你这人可真是,把厂里工作看得比自个命还重要,一个厂长位置,让你整个人感觉年轻了十岁,这么能折腾。”
“你知道对于厂长这个位置,我心心念多少年了嘛?”
谢玉峰道:
“在我大学毕业后进入机械厂,其实我这人心气蛮高的,也有些傲,我觉得自己只要努力,奋斗,一定能爬到我所希望的那个位置,后面的历程,也跟我所计划的一般,一步一个脚印,做到了总工的位置,后面呢,又从总工直线降落,回到了原来的起点。
后面我一直都在思考,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是这样,就单单是他赵广志打压造成的嘛?不尽然吧,可能跟我的性格有很大关系,不懂变通,不谙世事,我当初如果真要救机械厂,最好的方法就是讨好他赵广志,跟人处好关系,赢得人信任,也许我能把自己的一些改革带入到机械厂,而不是跟人对着干,现在想想还是自己太过幼稚了,不懂得做人。
到了后面,我自己都死心了,就这么干到退休,或者厂子破产倒闭,失去工作,就这样了,哪知峰回路转,今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当上了厂长,我一直为之努力,梦寐以求的东西,人生啊,就是有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