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建在琉璃厂竟然捡了个大漏,一转手,当下一夜暴富,为了庆祝自己步入北京有钱人的行列,约上几个狐朋狗友,猛喝了一顿,然后宿醉酒醒,就看到自己躺着的床。
哇,木床,虽然污秽,雕花也不精美,但绝对是明代的真品啊。我怎么可以躺在这个宝贝上?
扭头想看天色,再看窗户,竟然也是古董,那古朴的雕花,绝对是明代的,再看窗下的桌子——哇,是真正的明代景德镇的茶壶,最珍惜的,还是完整的一套,没破嘴,没掉边。发达啦。
桌子,椅子,绝对的明代典型的家具。
哇,满屋子古董啊。
激动的一骨碌下床,结果一阵腿软,头晕目眩,咕咚一声趴在了地上,结果就听到一个苍老女子的惊呼。
刚抬头,就看到一副衣襟,赶紧伸手拽过,哇,在古墓里才能看到了绝对真的松江布啊,看看这纹理,看看这针脚,虽然新,但绝对不是上周的,一模,人的大腿,吕建惨叫,谁将这价值连城的珍品古董穿在蜡人身上啦,败家啊。
顺着大腿爬起来,一半的时候,看到蜡人的腰上悬挂的玉佩,哇,绝对是元代的刀工技法,再往上看,看看这蜡人做工惟妙惟肖,就这胡须,就这脸上的皱纹,还有这脸上的包浆,哇,哇——
“吕秀才,请放尊重点。”
哇,蜡像还会说话呢。
什么?蜡像会说话?吕建立刻跳出,看到蜡像正满面羞色,气愤的对着自己怒吼。
是真人。
什么状况?
“我儿久病,不要下床,快回床躺着。”
顺声音看过去,却是一个穿着同样古代麻衣的老太太,满脸皱纹里,全是凄苦,一根荆钗别住一头银丝,尽显岁月风霜。
娘?我是孤儿嘢。
大腿被抱住,一个稚嫩的声音关切的说:“哥,我扶你上床。”
低下头,一个穿着补丁落补丁,但却整洁干净的,瘦的和猫一样的女孩,正扬着小脸和自己说话?那种亲情流落不由让人温暖。
妹妹,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妹妹。
晕了,彻底的晕了,我真得回床躺一会,把整个事捋捋,要不然我真得晕过去。
已经听不进娘和那个蜡人,不,是古人说什么了,吕建努力的回想着睡前的一切,将酒后断片接上。
自己捡漏了一个古董,然后转眼一夜暴富。
不对啊,既然一夜暴富了,那现在在家怎么感觉三天没吃饭了,饿的死去活来呢?
昨天是没吃饭,和一群狐朋狗友就顾着高兴喝酒了,直到半夜。然后,啊,对了,然后自己喝高了,突然趴在了酒桌上睡着了。
睡着之后,似乎自己如梦一般,自己的虚幻思想飘到了空中,俯视着狐朋狗友突然一哄而散,酒店老板慌张打电话,然后救护车来了,将趴在桌子上的自己抬到了车上,然后对老板宣布:“这个人死了,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然后,飘在空中的自己就开始向上飘,穿透层层楼板向上飘,最终——最终睁开眼,就是现在喽。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记忆里,不但有原先的记忆知识,更有一个大明陕西延安秀才,也叫吕建的十八岁以前的记忆了。
穿越了,这是穿越了。
吕建就长舒了一口气,搞古董店,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碰过,不就是穿越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既来之则安之吗。如此,整日与古董为伴,还求之不得呢。哪天再穿越回去,还不羡慕死同行。
娘坐到了床沿:“建儿,昏睡三天了,总算是醒了,可太好了。饿了吧,让你小妹照看着你,娘到街上乞讨些饭食给你。”
什么?自己刚刚穿越,就要靠娘上街乞讨养活?“娘,这屋子里不是有这么多古董家具吗,卖一两件救急吗。”
娘就惊慌摇手:“可不敢动这屋子里的一件东西。”
“为什么?”
“这些,都是这个客栈老板的。咱们把他动了,那就是贼。你是圣人门徒,堂堂秀才,怎么能做贼让你爹在九泉蒙羞?”
啊?这不是自己家啊,这是客栈啊。自己还有个爹来着,但爹死了。
也就说,现在就是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一家三口啦。还寄居在客栈里,这比刚刚听到的还惨呢。
自己一堂堂男儿,怎么可以让娘上街乞讨。于是,再次挣扎坐起来:“娘,您不要去,儿去找客栈掌柜的,借几个钱来,改日我还他就是了。”
娘凄苦惨笑:“咱们已经欠人家半年店钱啦,老掌柜的看着咱们孤儿寡母的,宽限到这步地方。你治病抓药的钱,还是老掌柜垫付的呢,咱们怎么能还冲人张口?还是娘去乞讨些吧。”
感情自己一家都混到这步啦。
“不行,要乞讨,也是我去。”
娘当时大惊失色:“不可,我儿秀才功名,上街乞讨,岂不辱没了斯文,丢了圣人的脸皮。不行,万万不行。”
娘是关心儿子,但也太固执了吧。
吕建是孤儿,从来就没有感受过母爱温暖,被这么一说,眼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