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将银子交给了娘。
娘郑重推回来:“你已经是大男人了,是咱们家的顶梁柱。这个家以后就归你管了,娘就缝补浆洗,带你小妹。”
吕建笑着将银子塞在了娘的手中:“我是大男人了,就应该做这个家的顶梁柱。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娘,这个家还是要由您来管的好。”
见娘还要坚持,吕建就吓唬娘:“您老也不是不知道,我爹在世的时候,我打小娇生惯养,就会享受读死书,不但不会操持家业,更养成了花钱大手大脚的坏毛病。原先家业殷实,还不怎么样,现在日子艰难,一旦有了点钱,我再旧病复发,那转眼间,咱们娘仨还不得再次流落街头?”
被这么一说,娘想想也是,就不再坚持。
“好吧,那娘就替你管着,等将来给你说媳妇。”
一提媳妇,吕建的脑海里,立刻就响起了吕哥哥吕哥哥的呼唤声。一种酸楚感情就弥漫了整个脑海思维。
这时候,院门被人敲响,娘赶紧将银子藏到了床下的瓦罐里,然后出去开门。
来的是东家赵四海,手中提着一包点心,显得非常的郑重客气。
娘接了点心,吕建请东家堂屋坐下奉茶。
“东家怎么如此客气,这不显得生分了不是。”
赵四海也不客套:“今日来,是有事情和先生商量。”
吕建眼珠一转,就明白了赵四海的来意,于是笑着道:“不用商量,东家和我想一起去了。”
赵四海闻听一愣:“先生想到啦?”
吕建笑着道:“蜂窝煤将无用的煤沫子利用起来,效率更好,这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如果东家想自己做,我教给东家就是了。”
赵四海连忙摇手:“不不不,先生误会了,我不是要自己做,我的意思是要拿出一笔资本来,和先生合伙做这生意。然后再利用我在这北京四九城酒店里的人脉,咱们共同发一笔。”
这就是赵四海的为人,这也是这个年代朴素的知识产权的观念。
这个倒是出乎了吕建的意料。本以为赵四海会自己做了使用,节约成本。没想到,他倒是比自己这个过来人的意思还要超前呢,转眼间,就抓住了商机。
自己也正愁没有本钱真正生产呢,指望着像原先那样,白来煤沫子是不现实的。一旦那些煤店老板看到煤沫子的妙处,虽然不一定跟风制作,但不再白给这是一定的。
所以,要想在大明赚得盆满钵满,首先就必须一炮打响。并且一下子就占据行业的龙头地位,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徐徐图之,真那样,自己就等着被别人做大,竞争死吧。
当下也不再矫情,立刻与赵四海道:“我正有此意,不知道东家怎么个盘算。”
见吕建答应了合作,赵四海非常欢喜:“我的意思是和先生二五做股,先生出这技术,我拿本钱,咱们各自发挥优势。”
吕建点头。在后世,技术入股往往还是大头呢,不过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我在西城还有一座废弃的园子,地方倒是宽敞,就利用起来,做咱们的场地,我再拿出两千两银子做本钱,打造器具,招募工人。”
一切都安排好了,那就干吧。
先在铁匠铺子里,打造那种简单的工具,这次要带四海商行的标记,如此,即便有人模仿,大家用惯了四海商行的蜂窝煤,也是一种习惯主道。
还有关键一点,那就是质量。各家质量不同,配方也绝对会不一样,所以,稳定的质量,再加习惯,就一定能稳坐市场。
这次一次打造一百个,这就花掉了五百两的银子。
然后就是招募工人。
小冰河期已经显现了,西北天灾人祸,无数流民已经开始涌进京师,流民中强壮的汉子有的是,一份工作虽然只给出了一两银子一个月的工钱,但应召的还是人山人海。
最终吕谋挑选那些有家口的难民,招募了两百。这让那些难民家人,无不感谢吕谋和赵四海,称呼之为万家生佛。
对于这样的称呼,吕谋和赵四海不由汗颜。
京城里紧张的张罗,主要由赵四海主持。吕谋请一个店伙,赶着一架马车,直接去了滦县。那里有一座濒临倒闭的铁厂。
大明的矿山铁厂开始是官营。但魏忠贤掌权之后,发现官营矿山铁厂,简直就是一个赔钱货,更有万历敛财派出的矿监更是坑民害民,魏忠贤还是爱护百姓的。于是,果断收回矿监,直接放开民营。
放开后,魏忠贤向铁厂收取一定比例的成品,交给工部使用。但不久他就发现,铁厂主交上了的铁料良莠不齐,很是感觉被糊弄了。工部也为这种参差不齐品质的铁料叫苦不迭。
魏忠贤干脆直接收银子,然后将这笔银子交给工部,你拿银子,爱买什么样的材料随你。
所以,这个时期工部出产的武器装备,还是有一定品质保证的。
当魏忠贤上吊了,工部被东林君子接手了,文人君子们一致认为,给那些猪狗不如的丘八武夫,装备那么精良的武器盔甲做什么,有银子,还是留在自己手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