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轻快的直接回到了四海商行的总部,这里依旧灯火辉煌,人影纷乱的忙碌着呢。
都在抓紧宵禁前的最后一点时间,总结今日,安排明天。
进了账房,这里更是算盘珠子打的如雨打芭蕉,响成一片。
见总管东家进来,账房纷纷站起施礼。
吕建压压手,示意大家坐下继续拢账,然后询问端茶送水的小斯:“两位赵东家在哪里。”
小斯赶紧回答:“在上房暖阁里,正等着总管回来呢。”
吕建就出来,直接奔了上房暖阁。
暖阁不大,一盘热炕,赵四海和赵河,正坐在炕上低声盘算着事情,见吕建推门进来,赶紧下炕迎接。
吕建笑着挡住两人:“别下炕了,继续吧。”然后盘腿上了炕,和两人围坐在了炕桌前。
赵四海焦急询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见到门房公公了吗?”
在他看来,今日一早就出去的先生,排队一天到黑,能见到门房挂上号,就算是幸运的了。吕建笑道:“魏忠贤见我过去,没用排号,直接就被抬进去了。”
赵河不由得羡慕的一伸大拇哥:“还是思齐老弟有排面。见到公公,咱们的事怎么说啦。”
吕建就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赵四海一拍大腿:“这就好了,如此,我们就可以在滦县,在西山,放开手脚干了。”
赵河道:“我明天一开城门就出城回滦县,赶紧安排建立工人村,四海老弟,赶紧在这里招募难民带过去。如果一切顺利,还能抓住冬天这最后的旺季尾巴,我们还能多赚一笔。”
赵四海点头同意:“那就请先生出个条子,立刻调拨足够的银钱过去。”
吕建点头:“我现在就写,先期先拨过去五万银子够不够?”
赵河算了一下:“工人村不是一鞠而就的,五万两,够了。”
“得保证过去的家属工人,不能冻着,还要吃饱,这很关键。”
“这个先生放心。”
写了拨款条子,交给小斯交给管理现金的人员,连夜清点安排。准备明天一开城门,就随赵河运过去。
然后转头说了护矿队的事。
这事,其实在赵四海和赵河心中,是不大同意的。
一来养活一千闲人,尤其是变相的军队,那是非常烧钱的。
而最关键的是,吕建还和魏忠贤,申请了由东厂选个太监做督军,又选锦衣卫力士做各队队头,这样,就等于把瘟神小鬼招家里了。
自己的企业,被东厂和锦衣卫渗透进来,后患无穷啊。
但考虑到吕建说的,只有这样才能让朝廷安心的理由,也就没有开口直接反对。他们说真正被吕建的能力折服,也真正尊重吕建的。
吕建看出来了两人的心思,就解释道:“我这么做,虽然有引狼入室之嫌疑,但我却有更深层的计划打算的,嗯,这么说吧,是一种未雨绸缪。具体的,现在我还不能跟二位明说,要不然,就太惊世骇俗了,还请两位哥哥原谅。”
这么一说,更让两个人一头雾水,但出于对吕建的绝对信任,也就不问了。
“这次,虽然为了让皇上安心,请派东厂进入护矿队,但东厂太监和锦衣卫,因为我和魏忠贤的关系,他们也不会过份为难我们。但他们其实都是监督,而真正掌握这支护矿队的,还得是我们自己人。四海哥,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还得你推荐一个你绝对靠得住的,有能力的人做大队长。然后,咱们还要选十个百人长,一百个小队长。唯一的条件,就是要对我们绝对忠心,关键时刻,必须绝对执行我们的命令,这一点,非常关键。”
赵四海琢磨了一会,眼前突然一亮:“我倒是想起一个人,他是京城镇远镖局的一个镖师,武功了得,而且熟读兵法。当年他爹,就是戚家军的干将,只是文官集团嫉妒戚家军,将他们以意图造反罪名解散之后,他爹抑郁而终,他才做了镖头,但领兵阵前的志向不改,还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此人可当大任。”
一听说是戚家军的后代,吕建对他的能力,不用考察就放心了:“这太好了,那这个重任就交给他了,他叫什么?”
赵四海笑了:“说起来,你们可能还是本家呢。他也是镇江人,叫吕谋。”
戚继光的戚家军,其实就由扬州镇江财团出资组建的。其中子弟,也大多是从江南招募的,这么一说,还真可能是吕建本家。
这就太好了。
在封建时代,宗族大于国家,宗法大于国法,整个社会底层,其实就是由一个个宗族来管理的。
其实,这个弊端,到后世还存在的。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起,你没看到各地林立的新建的宗族祠堂?在八十年代,曾经两族发生械斗,散落在外地族人全部赶回参战,双方竟然合计有五千多人,最终不得不出动三千武警才平息了械斗。
如果这个吕谋真的和自己是本族,再加上自己的老爹,在做延绥巡抚的时候,是兼任过镇江吕家族长的,那么他吕谋对自己的事一定十分上心,忠诚上也一定没有问题。
外面传来了宵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