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杨柳飞花,京城内外的柳树,终于舒展开了他们柔弱的枝条,向人们展示了迟来春天的柔嫩嫩黄。
脱去了夹袄,换上了春衫,不冷不热时节,让人有一种脱去沉重束缚,变得舒缓轻松的感觉,一时间人人心情大好。
而心情更好的是,吕建有了一座属于自己的,还算不错的院子了,而且相当不错。
现在,在帝都北京,吕建终于混上了有房族,怎么不让人心情愉悦,很有成就感呢。
院子是魏忠贤,罢黜了一个南方的东林官员,这个官员临回原籍的时候出手的,卖的相当便宜——两万两。按照后世的价格,是八百万。
到什么时候,北京的房子,都很伤人肾的。
但现在吕建已经肾脏强健,不在乎这点银子了。
院子,原先是按照三品的规制等级建的,颇有南方徽州的韵味。
大门敞亮,吕建将它降低了台阶,门口的石狮子,也被搬到了后面掩藏起来。
本来赵河建议,这是可以拿去卖钱的。但吕建一笑,以自己不差钱为由拒绝了。
自己现在是布衣,门前石狮子是僭越,但自己是有野心的。几年后,自己做了三品大佬,还上哪里淘换这代表江南艺术,萌狗一样的石狮子。
起下来的门钉也收好,也是为将来再丁上做的准备。
进门影壁上,原本是一头麒麟,这个真得换。心疼的铲掉,换上了花开富贵。吕建怎么看,怎么俗气,和自己高洁的人品不配。
但娘喜欢。
好吧,娘喜欢就一切都必须顺眼。
绕过影壁,就是一座堂屋,五开间,雕梁画栋,很有气派。
坐到明堂里,宽敞明亮,再也不觉阴暗拘谨。
只是到冬天,地龙取暖,会费蜂窝煤,这是美中不足。
转过回廊,到了后进内宅,房屋精巧,砖雕精美绝伦,娘将是这里绝对的主人。
再转回廊,有两座小楼,妹妹直接占据了一座,作为了绣楼。至于刺绣不刺绣,以现在吕建培养的发展方向看,很难。
另一座小楼,做了吕建的书房兼卧室。
再往后走,穿过月亮门,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南方水乡风情的花园豁然展现在众人眼前。现在仲春时节,草木一片盎然,小亭水榭,荷塘假山,处处透着精巧玲珑。
本来吕建是准备将这个花园再扩建一下的,没事的时候,带着小妹摘朵小花,扑扑蝴蝶,剥个莲藕,那怎么样一派景象?
然后,自己再在这里宴请宾朋,摇头晃脑一番,那是多么的惬意啊。
然而老娘却要把这片花园,改成菜地。
吕谋虽然感觉到可惜,在这里再宴请宾朋,面对的是一片白菜萝卜,那是无论如何,也没有了摇头晃脑的心情了。
不过只要娘愿意,就随她了。
那个官员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他从江南带来的仆人,将在京师购买的,雇请的仆人,都留给了吕建。
吕建不差钱,也不忍将他们辞退,让他们失业,也就全部留了下来。
赵四海介绍的一个王叔,做了家里的总管,倒是一把好手,把上上下下几十人,调理的井井有条。这让吕建,可以安心的享受封建时代的腐朽堕落。
享受封建时代的腐朽堕落,当然就要妻妾成群啦。
娘就拜托赵四海,给儿子张罗亲事。
结果每次提到这个的时候,吕建的脑海里,就闪现那个水绿裙子的小丫头,吕哥哥,吕哥哥的叫,让他的心如锥子扎的一般疼。
那个死去的吕建,还没彻底的离开这个身体,他还倔强的想要左右现在吕建的思想,实现自己的梦想。
但可能吗?
面对一次次拒绝亲事,娘很生气。
吕建就坐在娘的身边,揽住娘的腰轻轻摇晃:“娘,儿还年轻。”
“十九啦,别人家的儿子,儿子都可以上街打酱油啦。你是咱们家的独苗,可不敢耽搁了传宗接代啊。”
吕建就继续摇晃:“娘,媳妇是要娶的,但还是等我当了官,做那门当户对。不但娶一个,而且还要娶最少一个班,还是加强的那种。”
娘新奇:“那是多少?”
“按照我护矿队的编制,加强班是二十人。”
娘就用手指点他的脑门:“瞎说,那还不累死你?再说了谁近了谁远了,那还不内斗不休,到时候,娘可管不过来。”
“得这么多,这样才能多生孩子啊,我们再也不一脉单传了。我要生十个,二十个,不,生一个连,还是加强的那种。”
“那是多少?”
“按照我护矿队的标准,那是一百八。”
娘就笑骂:“难道你是猪吗?”
“我要将他们都培养成官,最低也得是侍郎,到那时候,娘有事没事就打侍郎玩。那多解气啊。”
一提这事,娘好好的情绪,就突然低落了。叹息一声,站起来,走到后院子,拿起锄头闷声侍弄菜地了。
吕建直接就给自己一个嘴巴,自己怎么没事提这事干什么。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