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意思明白了,既然这件案子再继续下去,弊端多多,那就不如轻轻发下,结了吧。
吕建心怀不甘。为了这件案子,自己的好哥哥吕谋无故丧命,让自己断了左膀右臂,更失去了一份亲情关怀。
虽然他已经放宽了自己的要求,但有一些官员,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于公于私,他都应该这么做。
所以,这件案子中,无论会审的人,怎么样的手段,吕建虽然没有了人证,但就坚持这镇羌关是被收买这一点,死咬住不放。
这个是案子性子的关键,只要他不放弃这点,任谁也不能把这个案子草草收场。
但没想到,首先放弃的竟然是皇上。
自己在官场上,根基基本没有,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皇上的信任,和魏忠贤那所谓的友谊,有阉党跟着摇旗呐喊,算是自己的支持者。至于朱由检,在这一段时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做着最后的坚持:“请问天使,魏公公是怎么说?”
听到这样的询问,这个太监就欣慰的笑了。这说明,吕建对魏忠贤,还是尊重的吗,他的心中,可能将九千岁的位置,摆在了皇上的前面。
所以,在他看来,吕建这一问,就等于变相的说明,他是唯自己这群太监的后台魏公公,马首是瞻的。他是魏公公的人,自己人。
弯腰双手搀扶起吕建,笑着回答:“临来的时候,九千岁也预判了大人,可能有如此一问,就让咱家给吕大人捎个话。我们这群太监,正如当初吕大人定位的那样,是皇家的一群最忠心的奴仆,是皇家的一群狗。我们一切都以皇上的意思为左右。”
魏忠贤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他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东林斗了。
可是,我这时候就需要的,你摆不正位置,和东林斗啊。这时候你摆正位置了,是多么的不合时宜啊。
“那信王是什么意思?”
这个太监就得意的笑了:“当时信王是坚决不同意,放了那批卖国贼的。结果难得的是,皇上第1次下旨,惩处了信王。将信王禁足在王府内三日,让他想明白了皇上的本意,然后写条陈说明。结果吕大人猜最终怎么着啦?”
没想到京城里还有这些事,吕建就笑着道:“我估计着,结果会是,信王是一个月不会出门了。”
这个太监哈哈大笑,双手一拍:“知道信王的,果然是吕大人啊。”
吕建苦笑。
“最刚开始的时候,咱们的小王爷拗着性子,说什么也不写。但后来皇上也发了脾气,你不写就不让你出府。兄弟两个,僵持了半个月之后,最终信王妥协了。每天一封奏折,结果皇上看了都是一句狗屁不通,发回让他重写。这样一直闹了一个月,信王的奏折才被皇上通过。然后皇上才派咱家,星夜兼程飞马而来,给吕大人传达秘密口谕。”
一听这话,许杰就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吕建。
吕健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但却说道:“将王爷禁足一个月在王府,我想是皇上想要小王爷,尽快生出小王子的安排吧。这做哥哥的,也太替弟弟操心了。天下有这样的兄长,真是让人羡慕啊。”
这个太监闻听,就愣了一下。但转而心中暗喜,准备将吕建的推断,转告给魏忠贤,让他应该重视这件事。
在官场,下层的永远玩阿谀奉承,上层永远玩揣摩圣意。一言一行,都要想办法透露出自己的想法。主要是透露出,让对方认可的想法。这就是官场之道。
拿了丰厚的仪程,这个太监心满意足的回京了。
然后,吕建和许杰,就坐在静悄悄的大堂上,默默无语了。
许杰先开口:“大人,就委屈了赵将军,放手吧。”
已经定位为,吕建小扇子军师的许杰,这样劝导。
小扇子军师,是不会在站在国家正义方面,考虑问题的。他们唯一的立场,就是为主谋。只要对主家有利的,什么国家大义,滚蛋吧。
在这一点上,王伦便是如此,天下师爷都是这种职业操守。
是啊,皇上都已经发了话,为了帝国的脸面,其实是为了天启的脸面,其实更是想继续中庸平衡,不要把两党的矛盾扩大,所以他要求吕建放手。
如果吕建不放手,那么,皇上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自己在官场根基浅,唯有皇上的信赖,才能得到发展。
至于魏忠贤的照顾,那还要排在以后。
魏忠贤这次,不已经明确表态了吗,他已经觉悟了,不再如原先那样飞扬跋扈,一些事不通过皇上就做主了。他已经定位自己,就是皇上的一条狗了,皇上让咬谁就咬谁,到时候,皇上让咬自己,他也绝对下得了口。
忘年交的友谊?怎么有皇上信赖,一直荣华富贵可比?
信王,吕建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对啊,其实自己真正的靠山是信王啊。
信王是嫉恶如仇的,他是偏执执拗的,他是坚决要严惩这群败类的。当时写悔过书,那绝对是贤德的周王妃的规劝,不是在这事上妥协,而是怕惹哥嫂不悦。
以崇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