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家姐弟说出了信王即将就藩,天启已经同意,这个绝对算是爆料大新闻的事,当时就引起了张家姐弟的极大兴趣。
都是官宦世家,对政治上的一点风吹草动,都极度关心。
张家姐弟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尽是困惑。
难道乾清宫封锁,连魏忠贤那个皇上最忠诚的狗和打手,都没资格参与的密谈,就是这个吗?
那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不会,绝对不会,一定还有隐情。
于是,张家姐弟和洪秀清,就将殷切的目光,看向了吕建。
张家姐弟看着他,希望他能再爆料一点,这是出于政治目的的探究。而洪秀清热切的看着吕建,则纯属出于小女孩的好奇。
那么一个直率天真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别的心思呢?
面对三个人热切的目光,对于泄露这个消息,吕建感觉并没什么的。
这事,天启明天就对外公布。而自己新官职的任命,在自己出来的时候,天启就已经派人通知吏部去了,已经不再是秘密。
现在吕建说出来,即便有锦衣卫偷听到,也不算泄露秘密。所以他决定,先通知张维贤一声,让他早做心理准备,也算加深自己和他的亲密关系。
“这事已经确定了。”先肯定了这个消息的准确性,然后把顺序颠倒一下,这才是关键:“信王一心为皇兄着想,减轻群臣在他出京就藩事情上的压力,同时,他也见到了我官督商办,这种全新的经营模式的成效,就自请就藩,在自己的封地里,施行一套改变目前僵化制度的办法,供给皇上参考,以挽救这个老大帝国的颓势。”
这样的解释,倒是让张之及信了。
老大帝国走到今天,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已经是穷途末路了。需要张居正那样的一个人站出来,进行一系列的改革,才或许能让大明再次中兴。
但在这个越来越僵化,越来越保守的大明,施行全面改革,和找死没有什么两样。
但信王在自己的封地里,不管他怎么折腾,没有人会理他,他的地盘他做主,如果改革成功,就能拿出有力的事实,来驳斥那些保守的大臣,就真的可能在大明推行。
但张妍却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真的吗?”
吕建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但吕建就偷换了概念:“是真的。皇上也批准。封地就在山西信阳。在下不才,还当场被加封为,信王府长史司左长史。”
张之及和张妍,连长史府衙门都成立了,就对望了一眼,看来,这事准了。
不过这里也有疑问,那就是以天启皇帝,对自己这个宝贝弟弟的溺爱,应该将他弟弟的封地,封在江南膏腴之地才对,却怎么弄到西北这苦寒之地去了?
虽然封在山西信阳,名字和信王相符,但这不是理由。因为在中原富庶之地,鄂豫皖交界的河南省,也有一个信阳,那里土地肥沃矿产众多,而更是连接三省的交通要地,商贸繁荣,城市规模很大,实在是难得的富庶之地。二者选1,更应该是后者,而不是前者。
这里难道有什么深意吗?
不要惊奇张家姐弟这种怀疑。身处官宦家庭,政治就是他们的生命。政治已经成了他们生活中主要的部分。尤其英国公张维贤身处高位,终日陪伴在皇帝左右,每一件小小的事,都可能关乎到他的地位身家性命,更何况这是一件大事。他会牵动一大批人在政治上的利益。
张之极就紧张的询问了一个关键问题:“那不知道,信王什么时候出京呢?”
吕建轻松一笑:“这个还没有定。皇上说信王年纪还小,还要留信王在京几年,也好受到哥嫂的照顾。还有就是,现在国用艰难,就藩的使费,还有王府的营造,国库一时之间难以支应。所以啊,皇上说,让我先在西北,好好打理信王封地,用封地的产出,给信王建设王府。”
虽然吕建说的轻描淡写,但内涵巨大,那就看人老成精的张维贤怎么分析了。
而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吕建还一份张维贤,刚刚想要闯宫救自己的情。
而邀请张之及去西北,也是诚心。原因有二,一个是自己可能要在西北,待上一段时间。面对越来越乱的局面,自己虽然有三千标营,但赵远赵虎,只能算是猛将,却不是合格的统帅,有这位将门率领,那自己就省心多了。
还有一点龌龊的小心思,既然知道历史,要想在大明平平安安的混到三品,并且还能站住脚跟,借助英国公一脉帮衬是有必要的。
然而,张之及对吕建邀请已经心不在焉了,立刻询问:“那信王封地是多少?”
这时候,张妍也凝神倾听,洪秀清也不再调皮捣蛋,仔细聆听。
“皇上的意思,是比照神宗年福王例。四万顷。”
一句皇帝说,封赏比照神宗封赏福王例,张之及没什么,但张妍不被人察觉的,就皱下秀气的眉毛。
神宗福王,可是有故事的,一个正统之争,彻底开启了大明党争。皇上如果明目张胆的表述出来,那可就有意思了。
张维贤是三代帝王最信任的死忠,对皇帝的了解,可比那些大臣深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