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驻马阵后,看着前面惨烈的厮杀,他的嘴角浮上一丝狞笑:“敌人只有区区五百,虽然勇猛异常,但,自己的人马却有他十倍,只要再坚持一会,驻扎在周围村庄里的同伴,也会源源不断的增援过来。到时候,给他来个反包围,即便累也能累死他们。
只要歼灭这股强悍的官军,那自己就可威震敌胆,在这一片地区,再也没有敢和自己争锋的了。那么,这陕西大地,自己就是真正的王。
正想着呢,突然身后马蹄声大作,呼喊杀声惊天动地。随着杀声的,是不断的火铳的暴响轰鸣。
王二大惊,扭回身,看到一批官军骑兵,凶神恶煞般在自己的背后杀了过来。
不好,官军还有人马在后。
自己成了直面明军了。
围在身边的亲兵,被敌人的火铳一片片打倒,一个弹丸也擦着王二的肩膀飞过,炽热的弹丸,竟然点燃了身上的皮裘。王二大惊,惊恐高呼:“来人,给我挡住敌人。”
正在督战砍杀退兵的亲兵,一见自己的大王危险,赶紧丢下自己的任务,蜂拥过来,保护大王。
督战队一撤,那些已经绝望而死战的流寇,看到了逃跑的生机,那一口绝望死战的气,就瞬间泄了,转眼崩溃,向后就逃。
赵虎也是机灵,他明白自己家大人的意图,也看到了状况,只是在十字街的一面远距离用火铳射杀敌人,将王二的督战队吸引过来,而给溃退的流寇,留出来南北两条街,做为逃跑的通道。
王二感觉不对,一面命令一部分亲兵挡住赵虎,命令另一部分亲兵,回去继续督战。
但已经晚了。
溃败已经形成,几千的流寇如洪水决堤,哪里还挡的住?
前面的被挡住,但他们后面溃退的兄弟,却收不住脚,也不想收脚,就推着他们,冲向了督战队。
前面的收不住脚,就只能挥舞起刀枪和督战队死战了。
转眼间,督战队的亲兵,就被洪水淹没。
溃兵如洪水决堤般向南北两条街涌去。
王二一见,再也无望坚持,只能打马跟着溃兵逃窜。
一见溃败已经形成,赵虎大呼一声,追击。追击中,他看到在溃兵中,只有一个骑马的,还穿着起火冒烟的裘皮,那是再显眼不过。立刻抄起火铳,架在一只胳膊上瞄着,三眼火铳三眼齐发,轰的一阵硝烟,他就看到那个家伙顿了一下,然后一头栽下战马,然后被无数的大脚踩成肉泥。
“大王死啦,大王死啦。”的呼声转眼传遍整个流寇,流寇彻底的溃败了。
贺人龙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汗水,对着吕建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判断敌情不对,排兵布阵不对,差点坏了大事。好在大人调整的快,才没酿成大错。”
看着满地的尸体,冻结的鲜血,看着流寇退去,再无生气的,原本一个繁华的镇子,再看看即将落下的夕阳,吕建没有责备他,只是叹息一声:“我不愿杀生,但为了更多的百姓再不被杀。贺人龙。”
“末将在。”
“你将将士以班为单位,立刻四处出击,烧毁所有有流寇驻扎的村庄,将流寇赶到荒郊野外去。”
贺人龙就兴奋道:“大人安排的对,我们杀贼是杀不完的,那就让老天帮忙,冻死那群流寇。”
五十个小队,如水银泻地,冲向了四周的村庄,凡是被流寇占据的村庄,都冒起了浓烟烈火,无数的流寇,就像被惊出窝的兔子,奔逃向四面荒野。
而在这滴水成冰的冬天,这些缺衣少穿的流寇,不会多久,就会被冻死。
吕建对他们没有怜悯,因为从石碑村的惨状,他已经知道,这些最初的百姓,这些值得怜悯的苦人,现在已经变成了野兽,他们已经不能被怜悯。
而这些野兽一旦拼命冲进自己的基地,那自己的基地将变成人间地狱。
尽可能的杀死他们,让自己的基地得到安全。
追杀烧房子的将士们也没有手软,即便还有心存怜悯之心的,但严苛的军令,让他们毫不犹豫的一路烧杀过去。
一小股一小股以班为单位的将士,不就,就荡平烧光了流寇原先驻扎的方圆十里,所有的村庄,将流寇都驱赶到了荒郊野外。没有御寒能力,没有吃的喝的,等待那些流寇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日落了,呼啸的寒风再次大起,刮的好像天上的月亮都在晃动。天气比昨日更加寒冷了,坐在这个地主厅堂里,烤着火盆的吕建,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他有些悲伤,悲伤于小妹的悲伤。
那两个备受王二虐待和凌辱的女子,没有听吕建的劝解,就在他的面前,投井而死。那口井里,有她们一家的尸骸,她们和她们的家人团聚了。
这次,小妹没有惊恐,只有悲伤。
她用她稚嫩的小手,一次次搬动土块,不要任何人帮忙,填上了那口井。
她的动作,让五百看着自己天使的将士,默默的落泪。
吕建感觉到了小妹心情的沮丧,更感受到了经过烧杀将士们内心的矛盾煎熬。
他知道,自己必须给小妹和将士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