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建将粮食交给了十位乡老,执行掩埋任务。自己带着缴获的金银珠宝,撤向了漉州,和自己的主力会合。
他不想和陕西的官员进行交接,因为自己想要他们执行的,他们也不会执行,而他们的做派,又会让自己添堵。
而他们最可能的就是伸手,向自己索要人头和战利品。
流寇的人头。都已经被埋到了地下,你愿意割取,你自己再挖出来;但是所要缴获战利品,我已经吃进嘴的,已经分给百姓的,你想都别想。
所以在吕建看来,和陕西的地方官员见面,真的是相见两相厌,何必呢?
现在手中掌握着王二的人头,他的大旗,就等着朝廷反应过来,发下围剿命令,就将这人头大旗送上去邀功。
京师里,朱由检能做好这些事的。
当初,赵远带着两千五百军队,来到漉州的时候,却被漉州的官员拒绝入城,在他们看来,所有的官军,都比土匪抢劫百姓还狠。
也不提供粮草供应,因为他们以不是朝廷兵部调兵为由,地方不能提供粮草。
所以,这里的赵远困顿的很。只能在洛川到达漉州之间的要道上扎营,在这极寒的天气里苦熬。
而最关键的是没有粮草。
当初出兵时候,为了速度,也没从永平带来民夫辎重。更没想到,自己为保卫漉州,却被漉州官员拒之门外,还防贼一般,对他们严防死守。
没办法,赵远现在,已经开始卖驴骡换粮草度命了。
如果吕建再不赶来,那么,龙骑兵就再次变成了步兵,而军队也快熬不住了。
从这点上看,吕建的这次军事行动,那是漏洞百出。
他真缺一个,真正懂得这个时代行军打仗的帅才。
但兵可以有,一帅难求,也是急不来的。
汇合了主力,向漉州知州,通报了这场大战的经过结果,当时一日三惊的漉州上下所有的官员,都弹冠相庆。这才打开城门,出来和这位地瓜钦差相会。对这位地瓜钦差这种勇于担当,保全了漉州,感激涕零。
拒绝了官员们加重百姓负担的犒赏大军盛请,告辞了他们,大队人马再回永平钦差行辕。
一路上骑兵的将士,骑在马上,对着骑在毛驴上,矮自己一头的龙骑兵的兄弟,大肆的吹嘘自己大人,在这一场大战中的指挥若定,奋战争先之后,当然就是自己,在这场战斗中的如何英勇表现了,那一个个把自己吹得和天神一般。
的确有吹嘘的资本,因为经过这一仗,斩杀了几千流寇,而自己一方仅仅损失了不足三十。当然这也和当时的地形环境有关,最终采取了最正确的行动。
如果一直按照贺人龙的办法,死打硬拼,以那种流寇拼死的反扑来看,自己一方若能够生存一半取得胜利,那就是天幸了。
但话又反回来说,如果不是在那样的战场环境下,而是在野战中,可能一个兄弟都不会死伤。但后续,那就彻底的乱了。
到时候,吕建就不得不留在漉州,建立防线,以便阻杀那些溃散后的散兵游勇,对基地的渗透。
这一路上,吕健放任自己骑兵的兄弟,穿插在龙骑兵兄弟的中间,吹嘘自己的战功,吹嘘他们自己。
这对自己在军队中,开展个人崇拜有好处。
个人崇拜在太平时间,是绝对的危害。但在特殊的时候,却又是不可或缺的。他就是凝聚力,他就是号召力。
而让将士们,在没有参加战斗的士兵中间,吹嘘他们自己,就是要让他们,成为那些士兵心目中的英雄。
英雄的表率作用和榜样作用,是无穷的。
吕建已经决定,回去的时候,将自己的标营重新整编。
在步兵中,选拔出一批新的将士,成为自己的亲兵护卫。然后将这次战斗中有功的将士,提升到步兵军中,让他们的威望,更加凝聚所有的将士。
回到了行营,一直担心孤军深入吕建安危的许杰,这才把心放下。
整个战役过程,总算按照事先的设想,没有什么偏差的实现了。
然后就在行辕的军营里,摆开了丰盛的庆功宴,同时也是送行宴。
被送行的是贺仁龙,贺仁龙已经舍不得离开这支军队了。因为只有这样的军队,才能让他指挥的得心应手,才能让他发挥他在军事上,更大的能力,建立更大的功业。
但可惜,自己不是吕建的人,自己是武之望的人。如果没有朝廷的调令,他是不可能留在吕建的军队中的,这让他深以为憾。
“这一次随大人出征,贺某人是深有感触。无论是在练兵上,还是在指挥上,我都与大人望尘莫及。”
吕建一笑:“其实不是你的失误,我的能力,而是因为我们有一支如臂使指的精兵。如果你我也带着一群乌合之众,即便咱们两个人是天神下凡,那也是徒呼奈何。”
“是啊是啊。我原先以为,只要将军勇猛敢战敢杀,那就是一支无敌的军队。所以我每战争先,就得了一个贺疯子的称号。但现在我才明白,一支真正无敌军队的本质是什么。”
然后眼睛里突然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