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情大大的出乎了吕建的预判之外。兴平郡王不是只有三百恶奴,而是有六万大军。而一个郡王,就敢私自拥有六万大军,这已经不是喊喊清君侧杀自己的口号了,这可能是真的造反了。
如果他真的反了,那这性质就变了,那么自己就危险了。
因为自己是提出变相削藩的始作俑者,说不定天启皇帝,为了推卸责任,为了平息众怒,就杀了自己向他们谢罪,用最小的代价稳定住局势。
不要以为那份免死诏书是真的保命符,天家最是无情人。要杀一个人,他们会有一万种办法和理由。
比如说汉高祖许诺韩信,天下无有刀斧能加他身,结果他用竹竿子捅死了他。
左右想了再想,吕建还是心存侥幸,老朱家自从施行了养猪政策后,哪里还有胸怀大志的?你看过猪有远大的目标计划吗。希望这只是一种虚张声势的抗议,而不是真的造反。
为了避免上面的事情发生,那自己就必须快刀斩乱麻,在皇上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杀了朱纯义。你当然可以理解,这是吕建杀人灭口。
敌人六万,自己现在只有五百,十二比一,胜算不大啊。这下,就必须智取了。
之所以还存在着胜利这样的幻想,还不是当初贺人龙和自己,五百轻取王二的洛川大捷,洪承畴以后的韩城之战的底气。
而还一个底气来至于,按照吕建和许杰的推断,平时被朝廷严格监视的朱纯义,绝对不会变出来这么多的兵的。这必然是他紧急将他领地里的百姓,都裹挟了来,临时凑数,绝对的乌合之众。
赏赐土地,都是连带原先土地的主人,一并赏赐过去的。土地叫王庄田,上面的百姓就叫庄户。
王庄的管理,已经倒退回奴隶制度了,庄户就是农奴,管理农奴的,是庄头。
土地上种什么,那是由王爷长史总管说了算的。
耕种的时候,王府发放种子农具,让种什么是什么。
他们生产的全部,要上缴给王爷,只能留下一成,作为自己养家糊口的吃食。
而且还要免费的为王府做工。
同时王府上有任何婚丧嫁娶,他们都被强迫着缴纳供奉。而庄头们,又想尽一切办法弄出点事情,同样逼迫着他们供奉自己。
这些农奴没有人身自由,一生不许走出封地。他们的子女生下来,还是农奴,没有任何改变身份的可能,更别说科举考试步入仕途了。
在这样的压迫剥削之下,他们就只能逃亡,或者是暴动。这就是大明流民产生的根源,这就是大明动乱的火药桶。
这就是吕建,向朱由检和天启说的现实状况,这才有这次借给信王捐赠,变相的将400万亩土地收回国有,减轻那些农奴负担的事情。
按照这个理论推算,现在的朱纯义,虽然有6万大军,但一定都是那些心怀怨恨的农奴,而只能有三五百是他的忠心死士。
只要两军对阵,向这些农奴公布真相,他们一定会倒戈相向。
对于乌合之众,采取政治宣传,让他们倒戈相向,剩下的核心死士,五百铁骑,采取当初突袭王二的战法,擒贼擒王,必然还有奇迹。
于是,两个人就在帐篷里,回忆洛川贺人龙的行动,探讨眼前的办法。
到了晚上,两个人完善了计划,准备好好的休息一晚,明日全军千里奔袭,来个黑虎掏心,一战定乾坤。
这时候,亲兵进来禀报,军营外有两个从兴平逃出来的官员求见。
一听这话,两人眼前一亮,吕建正需要敌人的确切情报呢,于是赶紧吩咐:“有请。”
随着话音,一个风尘仆仆狼狈不堪的老者,被一个中年官员搀扶着,脚步虚浮的进来,一进来,就跪地大哭:“钦差大人,朱纯义杀了兴平府十几名官员,反啦。”
这个消息一出,吕建的心就咯噔一下,怕什么来什么。
但现在不是惊慌失措的时候,听听具体状况再说。
拉起两个人,先不问军情,而是关心的问:“两位还没吃饭吧。”来缓解两人的紧张心情。
为首的老者回答:“我从兴平逃出,半路遇到这位从西安来求援的大人,没日没夜的赶路向大人预警。十日间,行了千里路,哪里还有时间吃饭。”
吕建吩咐:“拿酒食来。”
不大一会,酒菜上来了,两个人如恶狗抢食般,扑上去大嚼,看来是真的饿坏了。
递过一碗水,给那位嘢的直翻白眼的老者:“慢慢吃,别噎着,咱们边吃边聊。”
肚子里有了点底了,这个老者才道:“下官是兴平府主簿宋书。”
年轻一点的自报家门:“下官是西安巡抚参政卫忠。”
于是宋书先将兴平发生的事说了。
吕建没想到朱纯义真的是狗急跳墙了。
“据我的侦查员说,逆贼拥兵六万,可是真的?”
宋书点头:“的确是真的。”
“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兵。”
“他在五年前,就已经暗中布置预谋了,这不能怪罪我们先知府监管不严,实在是他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