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火的军情,解学龙站出来:“英国公说的对,当务之急,应先明昭天下,公布逆贼朱纯义造反真相,号召天下共讨之。”
天启点点头:“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接下来,应徐徐图之。”
天启气乐了,这都火烧眉毛了,还徐徐图之。“那你说说,怎么个徐徐图之。”
“这是由兵部该管,臣请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献策。”然后就退了回去。
“崔成秀,你有何章程?”
崔成秀赶紧回答:“当调大军围剿。”
“调哪里的兵?”
“这个,该五军都督府管。”
五军都督府从其职能上看,掌天下兵马大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变化,由主导国家军事建设的实权机构,逐渐虚有其名;从任职人员上看,由功勋宿将位列其中,到掌府官员尸位素餐。
从其与兵部的关系看,由以都督府为主,到两者之间相互牵制,再到兵部凌驾于五府之上成为国家军事的最高管理机构。其实已经名存实亡。
现在的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就是那个傻子郑国公。今天,没人通知他,他也不会自己来。
崔成秀再提这事,其实是在为自己推脱。
“五军都督府——算了。还是崔成秀说,兵从哪里调吧。”
崔成秀就无奈,只能道:“就近调河南山西卫所兵。”
“卫所状况你不是不知道吧,指望他们平乱,那可能吗?”
“那就调三边边军。”
“那蒙古谁防?”
“调关宁。”
“建奴谁防?”
“调京营。”
“京营去围剿朱纯义了,万一再有叛乱,京师谁防?”
“那——臣一时之间就不知道该调哪里兵了,等臣与诸位同僚商讨之后,再禀报皇上。”
唉——天启气馁了。这就是现在的大明,处处烽烟,处处须兵,却无兵可调。假如当初能接受吕建民兵建议,推行一段之后,也许就会改变状况吧。
吕建?天启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
转身看向了弟弟朱由检。
朱由检见哥哥看向自己,立刻明白了哥哥的意图,赶紧上前:“他——或许能用吧。”
哥哥以前就和自己暗地里计划过,要给吕建一个督师来着,这不正是时候吗。
天启点点头,再次面对群臣。
兄弟打哑谜,群臣实在不明白,他们兄弟说的他是谁。
天启正襟危坐:“朕以为,情况紧急,无论如何不能让叛贼出潼关。必须尽快剿灭叛军,不使得其他野心者效仿,趁机作乱响应,不使国事糜烂。问策诸位,让朕失望。这次,朕就再乾纲独断一回,可有人有意见?”
当然没有意见。这事是谁提意见,将来都是甩不脱的祸患。你乾纲独断,将来不管好坏,都与我们无关。
天启这次决定,还是向上次那样,不再征求群臣意见乾纲独断了。
因为他知道,只要一征求群臣意见,那立刻就是一番党争口水战,扯皮都能扯到叛军兵临城下,夺了自己宝座。
这个位子虽然自己当初就不喜欢,是当初被群臣生拉硬拽,强按在这里的,现在也懒得座。但也不能被人夺走,白白的便宜了外人。
“下旨吕建,加封吕建为西北督师,都督山西陕西河南军事,山西陕西河南三省卫指挥使悉听调度。”
大家立刻傻眼了。一个种地瓜的,竟然一步登天当督师啦?这是不是太扯啦。不是天启要拿那个种地瓜的做替罪羊吧。
但转而一想,这事,表面上,还是信王就藩惹的祸,人家打出来的就是清君侧。信王不能背锅,那他的长史背锅做替罪羊,是天经地义的。
有替罪羊好啊,大家都落得平安。先让替罪羊顶一阵,然后大家徐徐图之也不错吗。
还不等群臣反应过来,天启再道:“调武之望巡抚标营贺人龙部,三边总督衙门民兵督导总兵何文钊部,潼关总兵赵尔丰部,皆归吕建直辖。调信王典膳张之及,加封京营指挥职,帅三千京营禁军,紧急驰援潼关,归吕建调遣。”
大家再次大哗。这是派张之及那个京城第一纨绔,信王府做饭的厨师长,去前线。
大明派出一个种地瓜的督师,派一厨子当先锋,大明,真的没人可用啦。
但京营是皇家亲军,不吃朝廷饭,端的是内帑的碗。其中的官职升迁,不归兵部吏部管,都是皇上一言而定。群臣连反对的借口都没有。
但这么东拼西凑,兵将就有了。但这才是真正的乌合之众。先不管这个了,顶一阵再说。
“魏忠贤,田尔耕,给朕滚回来。”
两人连忙连滚带爬的跑进来:“田尔耕,将山西,陕西,河南三个锦衣卫千户,调拨给吕建,由吕建调遣。”
田尔耕磕头:“臣遵旨。”
“魏忠贤。”
“老奴在。”
“紧急从内帑调拨十万,不,二十万军费给吕建,由张宝,不,由蒋斌带一千勇字营押运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