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潼关战场外的一个山头,一株挺拔的百年苍松下,吕建手中拿着高价,从澳门葡萄牙人手中买来的单筒望远镜,遥望着潼关城下的战场。
叛军如蚂蚁一般,正在顺着云梯爬城,整个潼关城这面,几乎都被叛军铺满,那就是一道人墙。
城上,无数的箭矢如飞蝗一般飞向城下,大炮在不断的轰鸣,想要隔断爬城的叛军。但一排叛军被放倒,又有一排叛军立刻填补上,源源不断,如潮水般不能断绝。
城头的将士不断的将滚木擂石丢下,将一串串的叛军击下。
一声声惊天动地的炮响下,铁砂如暴雨一般将底下的人海砸塌,但转眼就被填平。
而在叛军背后,朱纯义的一千甲士,脚下踩着银子箱子,手中挥舞着大刀,奖赏那些攻城勇敢的,砍杀那些畏战的。
那里死的人,不比攻城死的人少。
放下望远镜,将他交给许杰:“看来,叛军为了争取时间,真的疯了。这样不惜代价的连续攻击,他们是想一鼓作气,拿下潼关啊。”
张之及一笑:“潼关天险,经营上千年,是那么好拿下的吗?攻城死伤无数,他们自己督战斩杀不少。好啊,双方一起杀,只要守军多坚持一刻,就极大的削弱敌人的有生力量,对我们的将来决战更有利。”
许杰放下望远镜:“潼关天险,那是对外。张世子,不要忘记了,城池,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再说了,这两日,叛军用做攻城的,都是那些被裹挟来的百姓,根本就没有使用他们的主力。即便我们消耗他再多的裹挟百姓,对整个战局,没有什么改变。”
张之及想要反对,吕建笑着阻止。自己的小扇子,和自己的兄弟参军意见不合,那会乱套的。
“许杰说的有道理。但目前来看,赵尔丰守住潼关,还没有太大问题。因为,这是叛军的第一次进攻,有心气在的。一旦今日攻不破潼关,气势就泄露,要想再攻破潼关,那就真的难了。”
大家对这一点,深以为然。
突然,潼关西面炮声隆隆。当时吓了吕建一跳:“怎么?潼关内部出了问题?”
不大一会,负责周围侦查的河南锦衣卫千户,派人来通报:“内乡郡王起兵响应朱纯义,攻击潼关正面。”
当时,吕建的冷汗就下来了。
来报的锦衣卫又给了一个消息:“同时,潼关外黄河上,已经出现了三千船只,似乎是接应叛军,乘船东下,直取北京。”
吕建就感觉自己的尿意一紧。
这下坏了,叛军不是一股,而是两股,自己预备了一桌饭,却来了两波客人,这可怎么办?
许杰也慌了:“大人,必须击溃一面,否则潼关两面受敌,危矣。”
“我知道两面受敌,潼关危险,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许杰理所当然:“我不知道,请大人定夺。”
“你是我的参军,你必须给我个办法。”
“我是地瓜钦差府参政,我只会种地瓜。我不是参军,参军在那。”说完,一指张之及。
对了,这个才是自己任命的参军。
但京师第一纨绔,指望他,算了吧。
“哥,我立刻进入潼关,你给我一个收回兵权的手令,我带着我三千骑兵,出其不意,突袭内乡叛军。我就不信了,他一个内乡叛军,能经得起我三千铁骑的冲击。”
“好,你从潼关内出击,我带五百我的亲卫,在外斜插,一举击溃叛军,最少让他们不能专心攻城。”
“就这么办。”
这时候,最先冷静下来的许杰,却突然又站了出来:“大人不可操之过急。”
“为什么。”吕建和张之及就异口同声的反问。
“这一次朱纯义之所以充满信心,就是因为有内乡郡王,在外面的接应。而之所以他拼命攻城,同样是因为内乡郡王在外面接应。一旦咱们出其不意快速击溃内乡郡王的人马,朱纯义一定会有取舍。而贺人龙那里攻下他的老巢,兵到渭南,断了他的后路,那么在咱们大军压境之下,朱纯义最可能选择的,就是退入华山。我的大人啊,华山山脉险峻,哪里都是易守难攻的关口,只要他们那些精锐退入进去,那就是旷日持久的战争。”
吕健也冷静了下来,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然后背手踱步沉思好久,再抬头:“我改变刚刚的计划,再次决定,张之及。”
“末将在。”
“你拿着我的手令入潼关,不得我的通知,绝对不许出击。”
“那我去干什么?”
“你这次去的目的,就是带着我的大饼。”
“什么大饼。”
“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将门出身,连这一点你都不懂。”
张之及就挠着自己的脑袋嘿嘿傻笑:“我这个人从来不爱走脑子,排兵布阵玩计谋,我爹就只好教导给我姐了,跟我无关。”
是啊,胖人都笨,也可以用另一个形容词,豪爽而憨直来形容。他们的全部心思都放在长肉上,哪里还有心思动脑子?
“画大饼你知道了吧。就是这次你进入潼关,有两个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