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南山中。何文钊的民兵,比预想的要快了一天,赶到了战场。
商行里的新人老人,纷纷过来拜见。
吕建检阅了民兵队伍,他们虽然衣衫不整齐,但一个个已经穿得暖吃得饱了,一个个精气神十足。
他们也是训练的鸳鸯阵,十人一阵,百户十队。虽然阵中没有火铳,但百姓们还是设置了猎弓。武器都还齐全。
何文钊禀报:“路上,我抽检了各地的鸳鸯阵,能战,敢战。”
吕建满意点头:“这次,就靠他们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大人不必内疚,民兵们都知道,一旦叛军成事,您给他们的好日子也就没了,他们就会再次成为流民。为了保住他们自己的好日子,他们愿意死战,而且战意高昂。”
吕建满意的检阅了自己的民兵,是的,是自己的民兵。
民兵们看着吕建,他们的眼中都充满了感恩与崇拜。吕建走到他们的面前,他们就如波浪一般跪倒,口中喊着:“恩人公侯万代,长命百岁。”
这是他们最真诚的祝福。
吓的吕建赶紧安抚:“小点声,小点声,别惊动了敌人。”
但其实,这里离着战场有四十里路呢,目的就是躲避敌人可能的搜索探子。
回到隐蔽的居所,外面侦查的锦衣卫纷纷传来消息。
许杰整理后报告:“潼关东面,张将军已经彻底剿灭了内乡叛军,内乡郡王死在乱军之中,无一人漏网。
而贺人龙将军,也顺利的兵不血刃,占领了兴平,现在大军已经到了华州,截断了敌人的退路。
今天上午潼关城内,赵将军的一场大火,一次性歼灭敌人2万精锐。
据混在叛军中的锦衣卫侦查报告,现在的叛军,真正的军队剩下不足一万五千人,其他的都是沿途裹挟来的百姓。”
“遭受这么大的损失,朱纯义有什么异动?是不是准备逃跑?”
许杰笑了:“据锦衣卫报道,因为朱纯义和他的军师韩城,是一个非常理智明智的人。他已经下令,今日休整半日,明天继续攻打潼关城。”
吕建惊讶的差点掉了下巴:“都混到了这份上了,他竟然还不撤兵?”
许杰笑着回答:“就因为这两个人,太聪明冷静了他们知道,东进是必然失败了,但他们也没有了后路。局面逼迫着他必须攻占潼关城。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凭借潼关,挡住朝廷东进的平乱大军,让他们获得喘息之机,然后返回身对陕西攻城略地,谋图发展。”
吕建感慨:“猪里面也有聪明的呀,但这种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我正担心他们会一蹶不振转身逃跑,到那时候,刚刚来的民兵没有得到休息;贺仁龙那里只有五千多人马,我怕他在野战中挡不住这股溃兵,那时候让他们放了羊,陕西南部就会彻底的糜烂。这下好了,他们给我们创造了歼灭他们的机会。”
吕建见战役条件已经完备,立刻下令:“命令这里的锦衣卫,还有我的标营侦查排(一百人)全部出动,搜杀一切进入南原山中敌人的探子,命令巡抚标营,命令全部民兵,大军向战场靠近。
民兵休息一夜,明日发动进攻。
通知张之及赵尔丰,明天开城出击;通知贺仁龙,从后向敌军开始压缩。
明日一战定乾坤。”
就在半夜的时候,刚刚勉强睡下的朱纯义,被紧急的叫醒了,一向沉稳的韩城,面色苍白冷汗满头,说话都结巴了:“不好了王爷,我们的兴平,被吕建偷袭了,王子遇难了。”
“什么?兴平丢啦。我儿该死。”
兴平的丢失,对朱纯义是最严重的打击。因为现在东进已经无望,兴平就是自己的立足之地,而最关键的是在兴平城内,堆积着自己海量的金银物资。那是东山再起招兵买马的费用啊。这一下都丢了,自己已经走入了绝路了。
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现在周边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贺仁龙,已经出现在了华州,断了我们的退路;北面的南原大山,从今天下午开始,咱们搜索的探子,就再也没有一个回来的了。”
“为什么不早报?”
韩城苦笑:“负责情报收集的那个官员,在白天心急进城抢掠,被烧死在了潼关瓮城,当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是不是说,在南原群山里, 埋伏着敌人的大批军队,并已经向我们靠拢?”
韩城沉痛的点头:“是这样的。”
朱纯义就疑惑的道:“当初咱们计算朝廷,在西北军队的时候,是没有错误的,那这里的兵是从哪里来的?”
这时候韩城痛苦的说道:“我们把西北所有的军队,都计算在内了,但是我们却漏算了两支军队。”
“谁?”
“吕建的标营。”
“我们把它算进去了。”
“但我们却没有算计到,他们是龙骑兵,他们有千里奔袭来去如风的能力。”
“那还有一支呢?”
“吕建商屯基地里的民兵。”
这下,朱纯义就真的无话可说了。千算万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