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召开了正式的大朝会,天启神清气爽,不无得意的在金銮殿上,面对着群臣自夸:“朕自从登基以来,乾纲独断任用了两个人,第1位就是毛文龙毛帅,朕令他开了东江镇,结果他起到了牵制后金建奴的巨大作用,只要建奴每一次对辽西展开进攻,毛帅都会主动出击他的后方,最终逼迫着建奴不得不草草收兵,才使得辽西防线得以维持。”
他说这话有些人心中就腹诽了,天启这是在夸自己,暗指说明我们这些人没有任人之能,他在不断的抬升毛文龙的作用,其实就是在发泄他对辽西官员将军们的不满。
“而朕任用的第2个人,就是当前的这位吕爱卿。先用他推行地瓜政策,他略作修改就出奇效,不花费朝廷一文钱,不但复垦了百万农田,安置了百万流民,还给国家商民带来了财富,同时又提出了民兵建设计划,在这一次平乱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他就是用这些民兵,和拼凑出来的乌合之众,就按照朕的要求并且提前,仅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消灭了叛逆所有的精锐,而且还为国库内帑,缴获增加了五百万两白银。”
然后得意的说道:“商人,真是商人啊,把历来烧钱无数的战争,竟然做成了一个赚钱的买卖,真是无人能及呀。”
下面的官员里就有人撇嘴:“赚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抢了你们老朱家人自己的钱?如果下次,你们老朱家人再有人造反,你让我去,我也能快速平叛,我也能给你赚钱。如果他个奸商真能,要不你把他送到对蒙古,对建奴的战场上去,他不赔哭你都算他本事。”
“这次吕爱卿功劳巨大,但张导报告,他的意思是向朕要个三品官。”
别人还没什么呢,礼部王侍郎一惊,不好,那坏小子要和自己平起平坐,自己危险了。
于是立刻站出来:“臣弹劾吕建私赏将士,有不臣之心。”
文臣捏人罪名,必须有一条是谋逆不臣,这已经是成例了。如果没有这条,你都不好意思站出来弹劾人。
天启淡然一笑:“补贴了五钱银子,就想拿五钱银子,收买将士民兵军心为他卖命?你说出来的,你自己信吗?”
王侍郎噎了一下,自己真不信,谁都不信:“从小见大,其心可诛。”
天启又摇头:“吕爱卿这么做,其实是玩的自污的把戏。他的功劳太大了,不给朕弄出个尾巴来,真的从一个朝廷体制里的六品,升到三品,那还真不是个事。所以啊,朕随了他的愿,就接受王爱卿,你这不是理由的弹劾理由,下旨斥责。夺了他督师职务,让他继续做王府长史,不升不降。”
王侍郎这才松了口气。他被王府彻底的困住了,自己就安全了。
但他也不敢再无中生有的弹劾,整吕建了。
吕建可是皇上搂钱的耙子,是信王的心腹,是魏忠贤的忘年交,再明目张胆的整吕建,那三位分分钟就能整死自己。
“现在,议议有功之人的奖赏吧。”然后笑着加了一句:“这次收获颇丰,朕将不吝惜奖赏的。”
于是,朝廷里展开了漫长的扯皮。
木工房里,朱由检坐在哥哥的对面,看哥哥做木匠活,满脸担忧:“哥,这次吕建的功劳太大了,还展露了他要做三品大员的野心,尤其是,他转眼就能调动五万民兵。那不是说,他交出的民兵,还是他的兵吗。这种有钱,有人又有兵的人,咱们还是得防一防啊。”
天启无所谓一笑:“你的疑心病态重了。一直不肯完全信一个人,这不好啊。”
“我是旁观者清,我是为哥哥的江山社稷着想呢。”
“怎么防,连咱们自己家里的人,都要造反谋逆,你还能信任谁啊。再说了,要论有钱,现在天下,谁还比咱们家养的那些王爷有钱,谁还比那些王爷,更占据血脉正统名份?吕建,不管怎么说,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商人。登高一呼?谁会跟着一个商人造反?”
“可是,也要防备他尾大不掉啊,防备他的野心啊。”
“野心?就是念念不忘做个三品官?这样的野心也太没出息了吧。咱这朝廷里,三品官没有五千也有一千,多他一个不多,少一个他不少。这次,我没有封他个三品官,是因为我们要实现削藩的计划,还要让他替我们经营夺回来的土地。所以,才继续让他呆在你的王府长史的位置,但早晚是要放出来大用的。但现在看来,当务之急是削藩,咱们家的王爷太有钱啦,咱们家的诸王里,有野心的大有人在啊。”
“可是,怎么削藩呢?”
“你快点生孩子啊,然后继续要求捐赠,再交给吕建管理经营啊。”
朱由检苦笑:“生孩子是那么轻松的吗,想生就生?还是哥哥你努力吧。”
天启就转变话头:“但总把吕建困在你的长史位置上,还是不行的。那限制了人才,浪费了人才。”
天启已经明白了,将来指望着弟弟将吕建放出牢笼,是不现实的,这事,还得自己来啊。
“这不好吗?”
“不好,将来出了什么事,再要他一个种地瓜的去做,那是名不正言不顺。得把他放出来,让他再入朝堂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