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两个人坐下,吕建询问:“现在是春播准备期间,百姓们是不是断了训练?”
乡长回答:“大人放心,自打上次平叛战争,我们这些地方的民兵没有捞到仗打,大家眼看着参战的民兵,拿到了老总您丰厚的赏赐,一夜暴富,大家都眼红着呢。”
帐篷里的人就都笑了。
上次剿灭朱纯义叛乱,参战的民兵,都最终获得了三十两银子的赏赐,真的一夜之间发家致富了。
这些没参战的民兵,都抱怨没有被选上参战。但却训练的更刻苦了,争取下一次能被选上,一来为发家致富,还有就是能为恩人效命。
“即便白天百姓辛苦劳作,但晚上民兵一个时辰的训练,绝没有耽误,也没有人故意缺勤,躲避训练的。”
这下吕建就放心了,“这就好,只有这样勤勉下去,才能保住咱们的土地财产,不受侵扰。”
这个乡长就询问:“离咱这里不远有个长粮茆。上面有一个杆子的山寨,时不时拦路抢劫,骚扰地方。大人,是不是下令召集周围的民兵,我们把他攻打下来,彻底的解决这里的隐患?”
吕健就想了一阵:“攻城拔寨,死伤一定惨重,这是我不愿意见到的。如果官军要想拔除他们,你们民兵可以配合。”
那个边军小旗就郑重的回答:“钦差大人,您指望官军主动去打击流寇,拔了杆子的山寨,那是不可能的。官军是指望不上的。”
你们怕死伤,官军更怕死。而各地官府更不愿意动兵,他们连被抢劫的商贾报案,都不予受理。我们大人政绩斐然,将这里治理的是一片海清河晏,哪里来的杆子盗匪?你不要胡说,坏了我们家大人的为官好名声。
还有,只要大军一动,地方官府,就必须承担起大军的后勤辎重。
免费的民夫好办,但粮草不好办,因为那都是钱。
吕建就沉吟了一下,对自己的属下商行的乡长道:“你看这样,你派一个话事人,和那个山寨联系一下,请他们对过往的商人们,收取一点保护费,而不要抢掠他们的商品。然后咱们也向他交一点保护费,换取他们对咱们的商屯不加骚扰,能办到吗?”
各个村子,都有和土匪联系的话事人,这是在这个混乱年代特殊的存在。
因为土匪绑票,需要有中间人往来谈论价格。地主士绅们,也需要有人和土匪沟通,送一批财物,来换取自己的平安。
同时杆子,也需要这些话事人,将他们抢来的赃物,变卖出去,然后买回他们山寨急需的物资。
而有些地主豪强,也需要他们在那些杆子的手中,买一些便宜的古董珠宝,从中赚一笔差价。
所以,话事人在这个乱世中的地位,是很特殊,也很重要的。
面对老总和钦差大人,要请话事人和杆子妥协,对面的两个人,都感觉气馁。
边军小旗试探着问:“难道大人不应该围剿吗?”
吕建苦涩一笑:“我是官督商办,地瓜推行钦差。这其间,我越权插手地方的事情太多了,一直被地方官员弹劾,我受够了。”
乡长小心的询问:“那为咱们商屯基地安全,不应该围剿吗?”
“还是那句话,我们是商人,上次训练民兵,就差点被弹劾造反。若不是我没有造反之心,事后将你们交给朝廷管辖,我早就身死族灭了。”
两个人就无语了。
这就是现在的官府朝廷。有事情出来,他可以不管,但却绝对也不允许你管。你管了,你就驳了他的面子,显得他无能。
汉人看面子比天大,你驳论他的面子,即便你曾经对他有天大的恩,那么现在你也是他的死敌仇人了。他就会找各种理由弹劾你,整死你。
“我想做点事,但面对各方掣肘,我也是无可奈何。但为了保住咱们商屯平安,只能采取这个办法。花一点钱是没有关系的,这事儿就这么办吧。”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两个人就站起来遵命照办,然后退出。
一夜无话,第2天队伍继续前行,一路上不断的寻找老农,询问情况听取意见,总的来看情况良好。
这一天走到了一个地方,前面很远的地方,有一股狼烟正在升腾。
最前面的探路者飞马跑了回来,满头大汗焦急的禀报:“不好了大人,前面有一个咱们商屯的屯子,正在被一股杆子围攻。”
吕建大吃一惊,这里是商屯势力的内里,商屯被杆子围攻,这是个大事。
赵虎立刻请令:“大人,让我带三百兄弟,冲过去,我保证一个冲锋,就能歼灭敌的。”
吕建想了一下,不回答赵虎,而是继续询问那个探路者:“敌情如何?”
“杆子大约有一千左右,都是精壮能战者,正在猛攻那个屯子。屯子里的民兵,正在凭借土围子抵抗。土围子低矮,民兵人数很少,战斗很激烈,连老弱妇孺都参加战斗了。”
杆子不是流寇,他们都是附近百姓,占山为王,杆子在山寨上是有家的。他们出外掠夺,很少像流寇那样,把家属也带着,必要时候让家属打头阵当炮灰。
既然没有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