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四月了,但西北的春风,依旧是那么的凌厉,没有南方的温柔,而依旧显示着北方的强劲。
将身上披着的斗篷,裹着身子,垫在了干冷的土地上。
古人将士穿戴斗篷,其实不是为了耍酷。他有两个功能,一个是在冲杀的时候,飞扬的斗篷能够挡住后面射来的箭矢。而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可以在野地里休息的时候,裹住身子,当垫子用。
趴在干硬的土地上,下面不远处的战场一览无余。
一个四四方方的商屯聚落,紧凑而有规则。一道百姓农闲自发打造的夯土围子,将村落保护起来。
现在,土围子的外面,正有一批杆子,在围子外往来奔走,大呼小叫的进攻,围子内,以民兵为骨干,百姓配合,正在拼死防守。
其实,战斗说激烈也不激烈,杆子只是在头领的逼迫下,时不时的分出一小股出去,隔着土围子,和民兵对刺一阵,其他的杆子,都是摇旗呐喊,用声势吓唬百姓。希望在能没有多少死伤的情况下,不战而屈人之兵。
大家都是爹生父母养,有家有口的,不到万不得已谁想去死?
杆子这里畏手畏脚,然而民兵们却打的是有声有色。打死或打伤了一个杆子,土围子里的百姓,就会欢呼着为自己的子弟加油助威。
这样的战斗规模,其实和邻村宗族械斗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杆子虽然不算乌合之众,但都没有经过训练;而民兵虽然兵少将寡,但胜在平时勤学苦练训练有术。
而在这里,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穿着官军号坎的,正在往来奔走于阵后,不断的呼喊着,鼓舞着民兵百姓的士气,不断调整着阵型部署,做的是有板有眼。
以现在的状况来看,这个屯子还能坚持一阵。
而就在这时候,赵虎指着西面对吕建汇报:“大人快看,从西面的河沟里,摸上来了一个百人的队伍。”
吕建就扭头向那边望去,雨水冲刷出来的黄河沟道里,正有一支百人的队伍,紧急的向这个土围子靠拢。前头的一面旗子,上面大大的写着一个商字。
这是商屯其他屯子的民兵救兵到了。
看着他们急匆匆前进的样子,吕健就为他们担心了。因为他们远道而来人数稀少,如果以这种疲惫之势,贸然的就冲上去,和还有近千人的杆子直接对阵野战,他们会吃亏的。
结果正在他替一队民兵担心的时候,他在钦差行辕临时培训班的效果,似乎见效了。这一队民兵在即将接近战场的时候,停了下来。派出一个人爬上沟沿观察警戒的时候,这队民兵收了旗子,蹲在了壕沟的边上隐蔽休息。
吕建就欣慰的点评:“不错不错,已经中规中矩像模像样了。”
而这时候,赵虎又向一个方向指着禀报:“大人快看,那里又有一股民兵队伍过来了。”
吕建就扭头向那边观察,的确又有一支民兵队伍,还是沿着河谷裂缝,隐蔽的靠近了战场。同样在接近战场的时候,派出了观察哨,然后大队人马蹲下来喘息。
商屯是按照每百户人家为一屯,编制管理的,这叫小区,也叫屯子。
而按照吕建的要求,每一户必须出一个男丁作为民兵,那么每一个区小队正好是100人。
接到烽火警告之后,附近的民兵区小队,如涓涓细流一般开始向这里紧急会合。
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
但就在这时候,从南面上来的一个小队,却并没有按照当时培训时候的要求,事先观察敌情,给奔袭的队伍以休息,而就是那么冒冒失失的,在行进之中撞向了战场。
吕建当时心中大急,一拳砸在干冷的土地上:“这个冒失鬼,战后我一定要惩罚他。”然后吩咐赵虎:“你立刻下去整理部队,随时准备出击救援。”
而就在这个冒失鬼,莽莽撞撞的冲进战场的时候,其他早到的区小队也发现了情况不对,他们立刻站了起来,整理了队形之后,摆开鸳鸯阵,展开了大旗,发起了冲锋。
如此一来,在整个战场的外围,东一队西一队的区小队民兵,杀进了战场。
这样突然出现的援军,打了杆子一个措手不及,一个骑着战马一看就是头目的家伙,立刻下令放弃进攻土围子,开始抱团在一起,和冲上来的民兵开始真正的对阵厮杀。
但就在这个时候,吕健看到了一个骑着毛驴的人,在各个民兵队伍之间穿梭行走大呼着什么。
不大一会儿,各个区小队就开始向一起聚拢,聚拢在了这个骑毛驴人的一面。想来这个人就是区大队的大队长。
大队长指挥着整个阵型开始转动,最终背靠了土围子,面向了杆子。这样就形成了两团人马的对峙,就准备开始互相冲锋了。
这样战场上就形成,让吕健不由得大声,对那个区大队大队长赞了一声好:“好样的,不但围三缺一,不把敌人逼上绝路,更做到了背有依靠,可以专心对敌,立于不败之地。这个大队长是个人才,没有白在我行辕吃了6天的培训伙食。”
区大队排兵布阵结束,整个队形里,突然爆发出来了一阵怒吼:“为身后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