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建正坐在长史府里数钱,真的数钱数到手抽了筋。
丢下一枚铜钱:“铜钱这东西实在是太不靠谱了,有大有小有轻有重,而且各个年代各不相同,成色也不一样。还有这散碎的银子,上面还布满了牙印,简直恶心的要命。以后数钱的事我就不参与了,我有洁癖,以后我吃不下饭的。”
然后感慨:“都说金钱是肮脏的,我从来没有深刻的体会,我还以为,那是那帮自命清高君子,做的无病呻吟呢。结果今天我算是真正明白了,你看看那一块碎银子上,都有了一层干枯的口水了。难道这不还肮脏吗?”
许杰就笑着道:“中国历来缺钱,每个朝代都会出现钱荒的现象,所以大家就学会了变通。那就是,不管你什么朝代铸造的铜钱,改朝换代可以,钱币流通依旧。结果就出现这个状况。而也正是因为这个状况,我们的粮票反倒是没了这些缺点,真的是大行其道了。”
这是纸币对金属货币的一个巨大的优势,但他却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陷阱,那就是超发引发的通货膨胀,货币贬值。
但真正制约经济发展的,有时候不是通货膨胀,而真正制约经济的是通缩。
适当的通货膨胀,还会刺激发展,就比如说现商屯基地,还有零零散散的信王封地,经济发展,就比别的地方要快得多,按照吕健告诉大家的鸡的屁算下来,吕建管辖的范围之内的经济增速,是其他地方的一倍乃至几倍,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之所以有这样长足的发展,就是粮票被人认可,成为了这两个基地的流通货币,这样就解决了钱荒。
而为了以工代赈,在三七开支付粮票的情况下,其实不知不觉中,粮票已经出现了超发的现象。
但在原先通缩的基础上,这些超发出来的粮票,反倒刺激了经济的增长,还没有出现大乱。
而作为一个后来人,吕健对粮票的滥发现象,是有着高度警惕的。他生怕眼前这一群不懂得经济的家伙,发行粮票发顺了手,最终给你弄出一个津巴布韦来,那可就要了人的老命了。
为了应对这样的状况,吕健已经动用自己四海商行老总的权利,将四海商行的资本引入,成立了四海商行供销社。
他的目的就是,一个是继续刺激推动粮票,成为真正货币,缓解自己的资金压力,刺激经济的发展。而暗藏在内部的目的,却是让这些供销社,大大方方的收取粮票,做到一部分超发的粮票回笼。
但不要担心自己金银的问题,因为回龙回来的粮票,依旧可以再发出去,所以就等于现在有大约两百万两银子凭空变出来,在吕建的两个地区里流通运转。
而同样为了保险,吕建却严格规定,码头仓库的收费,还有道路收费站的收费,必须是真金白银铜钱。
结果每一天,这两个部门交上来的碎银子和铜钱,那都是成筐成筐地。交上来是有数目的,但入库也必须再清点一遍。
由于现在衙门里的人手紧张,于是在每天晚饭之后,包括吕建张妍,都要搬着小凳子,坐在这一大排一大排的箩筐前,帮着数钱。
现在数钱,吕健的两个手指肚,已经出现了老茧。而手抽筋的现象,更是频繁的发生,让这吕建,只要一看到钱,就感觉到恐慌。
张妍道:“这个规定是你规定的,你怎么能不带头呢?来来来,坐下来继续以身作则——数钱。”
吕建就哀叹:“这没完没了的数钱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面对他的痛苦,其他的人就一起哄堂大笑。
正在这时候,衙门的门房急匆匆的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手本:“大人,衙门外来了一个河南商人,求见大人。”
接过书本,打开来看,那上面写的这个商人的名字和身份,河南开封行会会长。
吕建就思索了一下:“这个人的来头不小,主动登门见我,一定有好事发生。”
张妍笑道:“你怎么知道会有好事发生?”
吕建就笑了:“即便没有好事发生,我也要给他弄出一件好事来。”
然后站起身:“来人,给我支上一个砂锅,我要款待贵客。”
张妍笑了:“你这的确是没有好事,也得弄出一个好事来,你看看,这还没怎么地呢,你就先找借口给自己弄个小灶。”
吕建就盛情邀请:“我的郡主大人,你也别在这里数着肮脏的金钱了,陪着我一起去见这位客人。”
“我去见他做什么,我也不想蹭吃蹭喝。”
许杰就笑着对张妍道:“郡主还是去吧,说不定咱们的大人,就在这酒席上,又能弄出一个什么新的政策,这需要郡主的记录。”
一听这样的理由,其实早就恶心透了的张妍就站起来,一面在铜盆里洗手一面点头:“许杰先生说的对。这事我还真得盯着点,然后记录在案。事后咱们推敲完善,到时候上报给皇上和王爷,让他们作为治国理政的参考。”
吕建笑道:“其实皇上和王爷,在那么大的老旧势力包围之下,即便是我们呈报上去再好的治国政策,也是绝对不会被那些旧有势力所接受的,我们都是在白做功夫。我但求的就是他们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