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帝询问自己西北的状况,看着天启那期待的眼神,知道,这是天启看到自己在西北的成绩,对整个西北大改变,充满了期待。
但西北真的能从根本上得到改变吗?
吕建只能叹息一声,显得有气无力,实话是所:“微臣虽然在西北努力的运作,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我能够控制的土地面积,只有区区的五百万亩,和它上面的四百万百姓。这和整个西北两亿多亩土地相比,和西北名义上的四千万人口,其实可能更多的人口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我所改变的只是九牛一毛,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整个西北的状况。”
然后不由的哀叹:“王爷们需索无度,就像秦王那样的老王爷,根本就不受我的政策影响,减免一点地租,善待一点庄户,反倒变本加厉,对庄户盘剥更加严重,对逃奴的手段更加残暴了。
而官府贪官酷吏的贪得无厌,对国家规定的赋税,层层加码,苛捐杂税层出不穷。包税的士绅地主豪强,更加借机巧取豪夺。逼迫着更多的百姓流离失所。
现在西北普通的百姓,即便正常年景,一亩地的产出的麦子,也不过两担。而这两年天灾频繁,不说绝收的,最好的土地,也只能是正常年份的一半不足。折算成银子,是一两五钱,这还是不经过中间商的收入。而现在税收地租,和摊在每一亩上面的苛捐杂税,都达到了一两九钱了。
这还不算完,还有那无穷无尽没完没了的徭役,还要他们自备口粮。往往,官府还要求百姓出车马,没有的,就折算一两银子才给免除,这已经是普遍现象了。百姓已经视徭役为有去无回的阎王路了。”
然后再次痛苦道:“上次朱纯义叛乱,从老巢到潼关一路抢掠烧杀,造成几百万亩土地无主。皇上下旨,那些土地不许地主豪强购买,只卖给那些无地农民。并苦心的给信用社增加二百万两银子,用来向那些百姓发放贷款,用来买地。但经过不过是短短一年时间,官府的苛捐杂税,再次将那些百姓逼迫成了流民。皇上的良苦用心,付诸东流了。”
然后看了一眼信王,继续道:“我不怕皇上怪罪,就实话实说。现在整个西北就是一个火药桶,只要一两年之内,不能彻底的得到缓解和变革,那里就会轰然爆炸。”
他的确不怕皇上怪罪,不说自己手中掌握着那个免死诏书,就一个直言痛陈,你大不了罢了我所有的官。这样的结局,我正求之不得呢。
自从和王雨嫣,解开了恩怨情仇之后,吕建再也不执着当三品官了。
当初想当三品官,目标就是整倒王侍郎。
但现在恩怨已解,王语嫣成了自己真正的妻子,王侍郎也成了自己,名正言顺的老丈人。
女婿总算计着整死老丈人,那还了得?
既然目标已经消失了,那实现目标的手段,还有必要使用吗?
更何况当初,吕建就没有想过要拯救这个大明,因为他已经深刻的体会到,这个大明是没有办法拯救的,那是历史三百年魔咒的宿命轮回。
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蝴蝶,就想改变宿命轮回,那与螳臂挡车何异?那简直就是笑话。
如果能够罢了我所有的官职,解了我的老娘小妹的禁锢,正合我的本意,放开手脚赚钱,然后跑到海外享受。
虽然上次登陆皮岛的时候,一路上自己吐得昏天黑地,当时有打消自己逃往海外的念头。但那种念头,不过就是一闪而过罢了。
西北,才是帝都最大的战略纵深,是大明的依靠。一听吕建说的这么严重,天启再次紧张了起来。
不要和他提爆炸的事,王恭厂爆炸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浑身不由轻轻颤抖,带着溺水人,最后的希望询问:“爱卿,难道西北真的没法挽救了吗?”
吕建无奈摇头回答:“微臣无能为力。”
朱由检这时候第一次开口:“不,不,吕大人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看着朱由检那种急切的心情,吕建在皇上和朱由检逼迫下,他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这事没完。
看着两个兄弟急切的眼神,吕建不得不咬牙下狠心,告诉他们:“若要想真的解决整个西北的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推倒重来。”
这话一出,把除了吕建之外的三人都吓到了,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巴,一阵一阵的倒吸冷气。
什么叫推倒重来?怎么样才能推倒重来?
真要推倒了,那还能重来吗?推倒了根本,那大明还能存在吗?
“除此就真的再无他法吗?以爱卿只能,也没有良方吗?”怀揣着最后的一丝渺茫希望,天启嘴唇铁青的再次询问。
看来,天启是真的高看自己的能力了。但积弊已久已经难返,即便自己是金刚之身,也无能为力了。
为了不再接手这个烫手山药,吕建只能无奈苦笑,举例说明了:“皇上让臣,给出彻底改变西北的状况的办法,这就好比皇上,给臣一片百亩杂草丛生的菜地,让臣在上面种菜。
但是,臣使尽全力锄草,刚刚开垦出一块来,想要继续下一块的开垦锄草,结果回头看去,原先臣辛辛苦苦开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