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的日子没有过多久,过年了,倔老头袁可立述职回京了。
本来,这和吕建没有什么关系,但他直接带着卢象升登门拜访。同时,拉上的,还有洪承畴,武之望。似乎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
袁可立四人的到来,吕建大开中门隆重迎接。
站在台阶上,袁可立扭身看着外面,一群等着给吕建拜年送礼的人,袁可立黑着脸,冷笑一声,毫不避讳的讥讽道:“小人得志,趋炎附势,志同道合者不少啊。”
这就等于指着吕建的鼻子骂他了。
吕建拿出唾面自干的无赖神色,笑嘻嘻的道:“都是同志之间的迎来送往,您老几位看看,他们都是各位同僚的管家,可有一个官员同僚在内?”
这么一说,三个老人家真就仔细观察,竟然真的没有一个官员在内。
洪承畴也黑着脸皱眉:“那你如此,也是不妥。”
吕建对老岳父施礼:“岳父误会了,这是我的付出换来的。”
袁可立再次冷哼:“封官许愿的付出吗?”
这时候,倒是武之望帮吕建说了话:“这一点袁大人可说错了。”
“我错在了哪里?”
武之望笑着回答:“因为现在这个小家伙,虽然被皇上恩典到了朝堂,但也仅仅只是一个参知政事,前面还限定了一个皇上身边备询的框框呢。其实就是无权无势的一个虚职。
而他封官许愿,哪个部门会同意他,给他安排呢?
那么剩下的几个,就是他身兼的本职衙门了。一个地瓜政策钦差衙门,一个西北劝农使,一个王府长史衙门,一个北市舶司,还有一个虚位的西北经略。
在这些职务上,虚的多实的少,真正掌握实权能安插官员的,他才最大五品。他封谁的官?西北经略和西北劝农使,连个衙门头都没有,再说了,即便那些官职的封赏,那也得是吏部说了算。
剩下的他倒是可以安插几个。但是你让那些清高的官员们,去西北种地瓜,去信王府做一个,根本就等于断了仕途的官员,去北市舶司风里雨里去抓走私,你保举他们,他们会去吗。”
这个是实情。这让袁可立有些无话可说。
几个人站在门口这么明目张胆的议论,其实不是说给吕建听的,是说给那些送礼人听的。
别指望着这个新贵卖官鬻爵,他没那能力,求他没用,大家散了吧。
这就是拆台,毁掉吕建想要贪赃枉法的财路。
吕建这时候接回话头:“我所说的付出,这不眼看着过年了吗,我还是按照头年的惯例,对京城每一个官员无论大小,不论门派,都送一份西北土特产。民间讲究礼尚往来,自然他们就要回我一份礼,这是人情世故,不是吗?”
这事儿还真是这回事,现在京师里,还盛传着吕建是真的善财童子。就在前几日,那真是不分敌我不分党派,真正做到了面面俱到,就连一向连他的面,都懒得见的王侍郎老丈人,他也派发了一份丰厚的礼物,做足了冰释前嫌的姿态。
当时王侍郎若不是看在礼物的确丰厚,要不早就丢猪圈去了。
要是这么解释,袁可立也就无话可说了。
气哼哼的被吕建请入了明堂。
外面等待送礼的各家大人的管家,一见这三位大佬进了吕建的家,就知道今天再等下去也没必要,转眼间就一哄而散。
进了厅堂,吕建请诸位大佬落座。但卢象升坐在那里,却是如坐针毡。
看来这段时间,他没少受倔老头子的气,原本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现在,却被倔老头,琢磨的成了温顺的小媳妇了。
袁可立刚刚坐下,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吕建小子,你个结党营私的佞臣,你到底要干什么?”
看来,当初那一车酒,老头是喝光了。
答应再送一车后,老头脸色稍晴。
“我能做什么呢,我高调结党,我还会有什么坏心思呢?我其实是奉旨结党。但不是结党营私,而是要团结大多数人,保朝堂永远有另一种声音,保皇上不被架空。为天下百姓做事。”
这么一说,袁可立等人倒是吃了一惊:“你是奉旨结党?还有这事?”
吕建就笑着解释:“皇上已经看出来,我这个人的性格了,是最会和稀泥的。皇上就曾经当着信王的面,对我岳父英国公说,黄矿对我的平价是,要么大忠大义,要么就是大奸大恶。”
洪承畴就拿出老丈人的架子,冷哼一声:“瞧你那尖嘴猴腮的样子,就是大奸大恶的痞子。”
但说这话的时候,怎么听口气里,怎么有一股得意炫耀的意思。
“但我心善良,我的人品厚道,所以皇上看中了对我前面的平价,而直接当着信王的面指出,信王是嫉恶如仇的性子,看中了后面平价。原本皇上的意思是,将我排除在朝堂之外,留在西北,替皇上看住西北的。但信王却坚决要将小子我,困死在他的信王系统之内,不做大用,以防止我成大奸大恶。”
武之望替朱由检解释:“王爷是惜才,这是在保护你呢。”
武之望已经彻底的暗中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