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传国玉玺,不再是秦始皇的那个了。
那一块历经千年传承,几失几得,最终被南宋最后一位皇后,奉献给了蒙元,被蒙元带去了漠北王庭。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明孝宗的时候的蒙元小王子那里,从那以后,再也不见踪影了。
现在的这块,是当年朱元璋,从小明王手中得到的。严格意义来说,这个只算是明朝的传国玉玺。他仅仅代表着大明正统的传承。
吕建拿着魏忠贤交出的传国玉玺,回到了文华殿,将它珍重的双手交给了崇祯。
崇祯双手在吕建手中接过,仔细观看,不由得感叹:“我小时候,也曾经用这个,砸过核桃吃,当时哥哥也不心疼,我也没有在乎过。”
想一想那时候,哥哥溺爱温柔的目光,似乎依旧在眼前,不由眼圈一红。“但今时今日在你手中接过,却是有了一番别样的感觉。原本感觉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现在却感觉重于泰山。”
吕建一笑:“这就是一个人随着地位的不同,看事情的角度,思考问题的思路就不一样了,感受自然不同。您得了这块,原本只认为是普普通通的石头,但现在他代表着朱家的家国传承,代表着天下百姓对您的重托。天下福祉,从你从我手中接过它的时候,就系于您一身了。皇上,且行且珍惜吧。”
崇祯听着,小脸越来越凝重,突然间却笑了,歪着脑袋,看着吕建笑了。
吕建被他看的就有点扭捏:“皇上,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朱由检就直言道:“历代传国玉玺的传承,都是由先皇,亲自双手交给继任者的。我的爷爷交给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强塞进我哥哥的怀里。而今日,是你将它双手交给我的,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是从你的手中,接过的江山?”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就在一群太监宫女面如死灰中,吕建当时差点吓死,咕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皇上,这玩笑可开不得啊。这是要死人的啊。”
朱由检也后悔了,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太监宫女,赶紧双手将吕建搀起:“你这一跪倒是提醒了我。啊,不是,是朕。现在你我不再是在潜邸,可以肆意胡说了,从现在,朕要严格约束朕的一言一行了。”
然后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但刚刚朕说的也没错。”
吕建的冷汗如倾盆大雨般落下了。
“不要紧张。你出身底层,是百姓,你将传国玉玺交给我,就是代表天下亿万百姓,将这个江山交给朕。这是天意,是上天让你代表百姓,将他们对朕的所有美好愿望,一起交给朕。朕郑重向你代表的百姓承诺,朕当兢兢业业,治理好这个天下,给天下百姓一个中兴的大明。”
这么一解释,事情就合理了。理由就高大上了。
这就好比当年重耳讨饭,却被人用土块殴打,自己就自嘲道:“这是百姓将魏国土地交给我啊。”上一个道理。
吕建借坡下驴,再次磕头:“臣,代表天下百姓,拜托陛下了。”
于是,所有的人都如释重负松了口气,一时间皆大欢喜。
至于朱由检将这个江山,起早贪黑费劲心力,治理的国破家亡,那是能力问题,不是本心的愿望。只要本性是好的,这就足够了。
难得抽个空回了趟家,却不敢休息,找到娘:“娘,请将咱们保存的那个免死诏书给我。”
娘就纳闷:“你要那个宝贝做什么?”
吕建苦笑:“那个小王爷登基为帝了,但我最了解那个小家伙的脾气性格。”
娘就严肃的警告:“不要这么称呼,皇上受命于天,那是真龙天子。人前人后,都要称呼皇上,必须发自内心的尊重。”
吕建点头:“好吧,我发至内心的尊重皇上(才怪呢)。因为我太了解他的性格了,所以,那个免死诏书在我们手中,其实就是随时遭受他怀疑,猜忌,防备,警惕的祸害。我已经将当初,先皇藏在乾清宫房梁上的备份存档烧掉了,咱们再保存这份,已经没有一点用处了,交还给他,让他能够安安心心的睡觉吧。”
娘有些不舍:“这是先皇对你的恩遇之恩,是天下难有的待遇啊。”
搂住娘的肩膀:“娘,您也是大家闺秀,见识超人的。您想一想,天下获得免死诏书和金牌的有多少?能够保证当时皇上能遵守诺言的,能有几个?而有这东西的,反倒比任何人死的都快。一朝天子一朝臣,与其这个东西,给我时刻招来皇上的忌惮,猜忌,随时可能被算计死,那这个免死诏书,就不是我的保证,反倒是我的取死的根源,那我还保留着干什么呢?
我真正的免死的根基,不再那一张纸,而是我的能力,我的忠心,我为这个大明的贡献,以及我身后已经初步形成的庞大势力。而只要我夯实壮大了我的实力,做到大而不能倒,做到谁打我的主意,都要有所忌惮,都要三思,那才是真正的保命资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