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清闲,娘又多给了银子,于是,吕建带着三个妻子,展开了扫街行动。
语嫣爱的小团扇,张妍喜欢的书籍,秀清喜欢的小刀剑。当然,糖妹喜欢的糖葫芦和糖人,小妹喜欢的干果,娘需要的补品,对了,还有小黄的肉骨头,都不能落下。
说说笑笑边走边买。
但也有让几个人不开心的事情碰到。
那就是,不知不觉中,现在刚刚秋天,从西北冒着被沿途官府抓捕的风险,来的流民也多了,操着陕西山西的口音,在沿街追着人乞讨。
听到久违的语音,吕建一群感觉到难过。
西北的状况更严重了,即便自己等人如何辛辛苦苦的努力,但力量弱小,实力有限,依旧没有什么根本的改变。
走进一个小吃摊,命令护卫,叫过一个路边乞讨的陕西口音的老汉。
因为吕建人多,而且一群护卫一看就不是善类,所以,即便是乞丐流民也不敢靠近。
这个老人家战战兢兢的过了,老远就给吕健跪下磕头:“不知道这位大老爷,召唤草民过来有什么吩咐。”
吕建欠身搀扶起来了他,然后将他按在自己对面的长凳上,将自己面前的几个包子推过去:“老人家先吃点,然后我有话问你。”
一看到包子,这个老人家立刻双眼发亮,但依旧矜持着,拿起来一个,慢慢的小口品尝,吃得十分斯文。
一个包子下肚,这个老人家就满含小心的询问:“这位老爷,这剩下的几个包子,能不能让小老儿带走。在外面,还有小孙女饥饿难耐,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虽然沦落成了乞丐,但这个老者,依旧没有失去文人的那种斯文,那种矜持。
吕建道:“没有关系,你的孙女在哪里,我让我的兄弟去把她叫来,让她吃一口饱饭。”
这个老人家眼睛里闪出了一丝犹豫,还有警惕:“不麻烦大老爷。大老爷问完话,我给他带回去就行了。”
吕健也就放下了自己的好心。然后就询问:“听老人家的口音,是西北的人?”
“山西洪城人。”
“看老人家言谈举止,是个读书人?”
这个老人家不由得脸现潮红,将驼了的背努力的挺了挺:“说来羞愧,小老儿还算是万历朝的举人。只是不争气,没有进取,沦落到了沿街乞讨,实在是羞愧啊。”
举人,在这个时代那可是绝对珍贵的存在,一县一府之间,也不过寥寥数人,凤毛麟角。
他们是享有着尊贵的身份,享受着朝廷优渥的待遇。不说别的,就是一个记录投献在他名下,免赋税摇曳的土地,就足以让他富足。如果心再黑一些,利用他半只脚踏进官场的特殊身份,为人家包揽诉讼,那就更是一地的名人首富。
结果这个老举人,现在竟然混到了这种地步,岂不让人唏嘘。
“失敬失敬。那老先生,享受着朝廷优渥的待遇,怎么落到了如此地步?”吕建改了口。
这个老人家就叹息一声:“原本凭借着这个功名,家里还有一点积蓄,又在家乡教了个书馆,虽不大富大贵,却也是衣食无忧。怎奈这天灾——”
洪秀清心急口快:“天灾不假,但是那个叫吕健的小鬼头,不是在你那里推行了地瓜政策吗,而且还到处建设风车,难道没有起作用吗?”
老人家就无奈的叹息一声:“那位钦差大人,被当地人称作活菩萨。活人无数。怎奈他活的人,都是他的商屯里的百姓。不是他系统内的百姓,就没那么好命了。
而那个风车,又贵的让一般人家买不起,也只能让人羡慕而无能为力。现在,在西北各地已经到了人相食的地步啦。”
洪秀清皱眉:“不对啊,头年秋天,先皇下旨当时的信王封地长史,留给了陕西,山西巡抚两百万担救灾粮食吗,怎么,难道被他吞没,没有发放吗?”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满是痛苦了。
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一直崇拜的,刚正不阿不贪不占的爹爹,会是贪污自己夫君赈灾粮食的大坏蛋。
吕建见了,拉起了她的手,小手苍白冰冷,还轻轻发抖。
贴心的安慰:“不会的,可能事情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洪秀清的眼睛里,就闪动了绝望而又希望复杂的表情。
老者苦笑:“这位夫人,误会了洪大人了。”
一听这话,洪秀清如释重负。
“然而正是洪大人的这个善政,反倒坑害苦了我们百姓了。”
洪秀清皱眉:“这怎么说?善政怎么还成了害民的了呢?”
老者就哀叹一声。“今年春天的时候,青黄不接,洪大人,武大人,发放了赈灾的粮食。虽然杯水车薪,但却聊胜于无。
结果没想到,粮食分发到了百姓的手中,首先就招来了各地官府衙役。他们冲到百姓家中,索要今年新税,追缴前几年的积欠,转眼就将这些粮食抢了去,还逼迫着百姓卖儿卖女,交出种子粮。”
吕建一皱眉。
“而更可怕的还在后头。天下大饥,流寇四起,高迎祥喊出“与其坐而饥死,何不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