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锦衣卫已经没了,崇祯皇帝对地方的消息,已经成了聋子瞎子,他只有用这种直接询问地方官员的方式,获得他想要的外面的信息。
只可惜,各地的官员,怎么能够实话实说替自己遭罪?当然是报喜不报忧。
督御史董国良回答:“微臣无能,但赖天子圣名,清除阉党之后,举国振奋,官员们都奉公守法克尽所能,兢兢业业。除了偶尔有些疏漏,都将地方治理的一片安定祥和。”
崇祯虽然有些不信,但他没有别的信息渠道来源,也只能相信。
“今年的赋税能否足额上交?”
“地方上苦是苦了点,但山西上下官员深体圣心,国运艰难,保证完成赋税钱粮上缴。”
这话说的贴心。
现在经过君子们一同为国为民政策之下,除了该裁撤的,其他都裁撤了。除了该减免的,其他不该减免的都减免了。
就在这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崇祯就感觉到了税收的大幅下滑,财政的艰难。
尤其是袁大督师开始狮子大开口,不断的向国库兵部工部,要钱要粮要装备,而且数额越来越大。
户部兵部和工部拿不出,就伸手管内帑要。
而原先先皇修建陵寝,发丧,自己登基大典,祭天祭地,祭祖宗,册封皇后贵妃。新皇登基犒赏群臣将士,上次从龙有功之人,花的钱就好像洪水决堤一般,将他哥哥和魏忠贤辛辛苦积攒的那点家底,花的已经所剩无几。而各种内帑该有的收入,也都被东林党人撤销了,若不是一个卷烟厂,早就崩溃了。
所以他最关心的就是地方上交。
听到这样的保证,崇祯就欣慰的笑了,将身子轻松的向后靠了靠,笑眯眯的道:“如果这样,咱们大明,就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这是一场和谐的会面,一场轻松的奏对。
但不和谐的声音却出现了。
吕建坐在那里没有动,却探出了身子:“皇上,但据臣刚刚得到的消息,山西的局面似乎不像黄大人说的那样吧。”
所有的人都一皱眉,厌恶的看着这个破坏和谐,破坏轻松的人。
崇祯就有些不高兴:“吕爱卿说,山西的状况并不如黄大人说的那样,那你掌握的是什么状况?”
“启奏皇上,臣得到的消息是,山西流民遍地,流寇杆子盗匪比比皆是,百姓民不聊生。”
这实在是太让人扫兴了,还不等黄嘉诚反驳,崇祯就问道:“你掌握的情况是怎么样?”
吕建站起来,面对黄嘉诚,吕建直接道:“黄大人说山西已经没有流寇了,那么我请问黄大人,那你为什么还向百姓强征什么剿捐?”
黄嘉诚就尴尬了。
如果自己说山西没有流寇,那自己的这个剿捐,就是苛捐杂税盘剥百姓的借口了。
但如果自己承认山西有流寇,那么刚刚向皇上禀报的,就成了欺君之罪。
赶紧将眼睛看向了山西督查御史董国良。
董国良明白,这事要是处理不好,自己也要担上责任,于是赶紧站出来为黄嘉诚开脱。
“本官保证,绝无此事。”
吕建一笑,好,你说没有,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等会,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么我再请问,黄大人,在如此天灾的情况下,你是如何保证秋税充足上缴?”
黄嘉诚理所当然的回答:“本官将劝百姓积极缴纳,以报答皇恩。”
“西北天旱,许多百姓颗粒无收,那你是不是要将刚刚发下去的救灾粮食,再从百姓手中收回来?”
“这个——”
“你是不是要催逼百姓,将往年的积欠补交上?你是不是要对我,刚刚安置在商屯里的百姓下手,是不是要对原先皇上封地里的庄户下手?”
这一个个的发问,让黄嘉诚心惊不已。这个吕建,一年多没有回西北,他怎么知道这些东西?而且知道的这么详细?
一听吕建问出了这些问题,崇祯脸色越来越沉,眉头越皱越紧。
因为他听出了里面许许多多的东西。
于是皱眉询问:“董爱卿,这些事,山西可有?”
黄嘉诚不得不再次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同僚。
崇祯皱着眉头询问:“董爱卿,你监察山西,可有此事?”
这时候董国良不得不再次站出来,开始转移话题:“臣弹劾吕建七大罪。”
一听这话,看到他站出来弹劾吕建,黄矿就一皱眉。你没事弹劾他干什么,这不是惹火烧身吗。
你们两个久在地方,你是不了解当下朝局啊。
你们以为,吕建不了解地方的事情,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现在锦衣卫是没有,但掌握在吕健手中,那庞大的商业帝国网络,他掌握的情报,绝对已经不下于当年的锦衣卫了。
他现在说出的事儿,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你们不要以为夺位之战中,皇上没有酬劳吕建,他就失去了皇上的宠幸,你不要以为在这中间,他被冷落,他就失去了圣心。那只不过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