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紫禁城,吕建站在午门外的广场上,抱着他那又长又厚的牙笏,看着退朝的大臣们,都远远的绕开他而去。在这巨大的广场上,只有自己的影子,孤单的陪伴着自己,吕建心中不由的产生一种,身处芸芸众生之中,却无比孤独的感觉。
仰起头望向那碧蓝的天空。那天空上,白云苍狗漂浮游动,一朵云如同一片洁白的羽毛,舒缓的飘荡。但不知道哪里又来了一片云,两片云交汇融合,却突然幻化成了一头猛虎,瞪眼张嘴,作势欲扑。
一阵风过,老虎突然分崩离析,又幻化成了一丝丝的飘带,舒缓的在天空飞舞。但转眼间,又化作成了一条恶龙,似乎在择人而噬。
不管是猛虎还是恶龙,最终都在那明亮的太阳下,化为了乌有,让天空再次安宁碧蓝起来。
低下头,闭上眼帘,缓解一下被阳光刺痛的眼睛。
这时候,几个太监,正抬着董国良的尸体过去。将他的尸体,交给等在外面你的家人。
那些仆人家人不敢哭泣,静静的将他们家老爷的尸体,放到轿子里,然后抬起来一脸悲泣的回去了。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心中,是在为老爷抱不平,还是在庆幸他的死,并没有牵连他们一家。
而面对这个人的死,刚刚在大殿里,没有人为他求情,即便他也是东林党人。
现在,看到他的尸体被带走,更没有人为他悲伤哭泣,哪怕是一点点的兔死狐悲的感觉都没有。
他还听到一个年轻的官员,追上一个年老的,笑嘻嘻的施礼:“恩师,难得今日招对结束的早,今日让学生做东,去翠花楼小酌一杯。学生可是听说翠花楼,刚刚来了一个南方的歌舞班子,那软语侬音,有如天籁,那曼妙的歌舞,人间少有。”
那个年老的官员就点头:“那就让你破费,我们现在就赶过去,别错过了座头。”然后两个人就嘻嘻哈哈的走了。
黄矿,带着几个官员,就站在路口,看着孤零零在广场上的吕建,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在看什么。
吕建就在心中感到悲哀,是为了那个董国良。仅仅只是崇祯为了立威,就让崇祯借助自己临时捏造拼凑的借口,拿来立威给打死了。这就是君权的威严。
这段时间,朱由检再次被众正盈朝的东林君子群臣,给架空了。再次出现了当年他哥哥出现的状况。只不过他哥哥是被三大案纠缠。而朱由检是被阉党逆案绑架。已经不管当初政策的对错,也不管当初这个政策,是由谁来实行,他们都死揪着不放,用来压制崇祯。
极好面子的崇祯,一直幻想着自己能够君临天下,一言九鼎的朱由检,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束缚打击。
然而他并没有使用他哥哥,成熟的中庸平衡办法,来保证自己的君权皇权威严。
而是借助自己今天维护自己利益的机会,来展现他君权不可侵犯,年少不可欺的目的。
没有经过三法司,不给从二品的朝廷重臣董国良,任何的辩解机会,就那么将他一棍子打死,在群臣面前维护自己的尊严脸面,更是在表现他的杀伐果断。
可惜了,这位老大人,成了朱由俭在群臣面前立威的那只鸡。而自己呢?自己现在在崇祯的眼里,算什么?
这个老人家,死的是冤枉的,他真正的死因,不是自己揭发他盘剥百姓上,而是死在自己临时捏造的前几条的所谓罪名里。
自己弹劾他的那几条的借口,细追究起来,那真的是强词夺理牵强附会。想来站在大殿里的群臣,是没有一个不明白的。
结果他不仔细的询问探究,就用自己的这个牵强附会,强词夺理的借口,当着众人的面,就一棍子打死了那个倒霉蛋。从而,在所有的大臣面前,展现了自己是一个宠臣,是和他崇祯站在一起的的本质,将自己推向了所有官员的对立面。告诉大家,再反对我,你得先反对我这个走狗。
其实,这个小家伙还是在一步一步的实现他,当初黄矿给他对待自己的办法——将自己养成孤臣。
让自己没有任何依靠,而只能依靠他,并且被他控制,成为他的枪。
原先自己是甘心情愿当枪,这和现在被人家拿捏当枪使,那种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好吧,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可能让别的人掌握我的命运。
既然你要将我培养成孤臣,那我就干脆,给你来个孤臣党。我要将保皇党发扬壮大。最终就像我这大而不能倒的商业帝国一样,让无人能够可以撼动,包括你这个小皇帝在内。
当然我这么做啊,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为你好。
正在这里感慨着呢,突然身后有人大声的叫:“吕大人留步,万岁赐宴御书房,请跟老奴回去吧。”
声音之大,夸张点说,连整个长安街的人都能听得到了。
还没走远的官员们就纷纷驻足,向着这里张望。
吕建心中苦笑;朱由检,我的好朋友。你行,你真的把事情做绝了。大殿上群臣弹劾我,还没有结论呢,我大殿上暴打大臣,还没有处罚呢,连一声责备都没有。
不但如此,竟然还要在御书房里赐宴,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现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