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太太送走了孙斌,赵四海才请示道:“老太君,刚刚小国公听到此战真相,心忧姐姐姐夫安危,和紫嫣到咱商行,请求商行组织义勇,由他们率领出城,与先生汇合。”
然后神态变得激昂:“这些日,商行雇员已经有不少人,感念先生恩德,纷纷要求组成义勇出城,追随先生去呢。所以,这事,还得老太君拿总定夺。只要老太太同意,一万义勇,转眼就成军。”
老太太一皱眉:“西山煤矿那里,有多少兵。”
“常备一千,但暗中已经训练了五千。”
“滦县钢铁城有多少兵?”
“常备一千,又有一千卫所兵,暗中训练有五千。”
“够啦。”
“但这两处,都是咱们商行根本,建奴已经派兵去攻占山海关到京师之地了。滦州钢铁城,将是一根钉子,策应山海关和护卫天津,不能抽调。西山也需看护。按照规划意图,将牵制建奴可能攻打北京西门,恐怕也不能抽调。”
老太太坚定摇头:“即便商行组成义勇,也绝不能出城,也是要上城帮助守卫。”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就这么决定了。你告诉亲家侄子和亲家侄女,在这非常时刻,绝对不许有任何异动。如果莽撞行动,那就是给他们的哥哥招祸。让两个孩子回家来,老实的呆着。”
赵四海站起躬身:“是。”
送走了赵四海,老太太看着黑下来的天空,心中默念:“我的孩子们,一定要在外面保重啊。”
天还没亮,大朝会的文华殿,虽然点着火烛,但依旧是黑漆漆的,给人一种压抑沉闷的感觉。
这时候,大朝会是应该开,但开了也没有用。
君臣面对眼前的局面,那是束手无策。真的是君无一策可出,臣无一计可献。现在连互相弹劾掐架都没心思了,只能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尴尬面对。
看向原先的首辅之位,那里空无一人。
黄矿刚刚因病请求致仕,结果这战事就突然爆发,原本这个位置一空,就要争的人脑袋打成狗脑袋的这个位置,就再无人敢坐了。当初为了这个位置,争的最狠的温体仁和周廷儒,周廷儒被吕建干倒入狱了,温体仁被杀了。钱谦益也不争了。
崇祯就在心中恨及了钱谦益。朕是看清了你,你争这个位置,就是争名夺利,根本就不想为朝廷出力,为君父分忧。哼,你等着瞧,朕是绝对不会让你坐到这个位置上的。我宁可把这个位置让给奸商,也绝对不给你。
一想到这,崇祯突然心惊,我怎么有这样的想法,我怎么不知不觉中,又想起了那个奸商,是不是那个奸商在这里,我就能有办法?
为了转移自己的思想,崇祯不得不主动开口:“各地勤王兵,是否稳定,军心战意如何?”
大明的所有部门,都是互相限制牵绊的,主要就是为防备造反。
当然,这也严重的降低了大明的办事效率。
就比如,兵部在平时,就和户部一起,掌管各地军队的粮饷发放。
但战事一起,负责调哪里的兵,却是归五军都督府管,兵部只负责调遣哪里的将领军,和如何布防。
而粮草供应,却又归沿途当地政府负责。并且严格规定,当日不得开粮。
被皇上提起这个话题,负责大军调度的五军都督府,左都督秦良辰,不得不站出来禀报:“臣启禀皇上,各地勤王军都好,唯独前几日山西勤王兵,闹饷哗变,跑回山西了。”
山西巡抚耿如杞也自告奋勇,领着抚标营和太原营三千多名官兵,赶赴畿辅勤王。
到达畿辅地区以后,兵部传令驻守通州,第二天调守昌平,第三天又调守良乡。按照规定,军队到达汛地的当天不准开粮。
山西兵三天调了三个地方,三天没有领到口粮。士兵们极为愤慨,就自己在驻地附近抢掠粮食。最终哗变,一哄而散,逃回山西去了。
崇祯一听,不问原因,当时大怒:“什么?山西勤王军哗变?这帮混蛋将帅是怎么搞的?耿如杞是干什么吃的?同样是勤王军,同样来自山西的吕建,为什么就不哗变,而且还每战必胜?难道吕建的兵,就不是山西的吗?”
这么一说,大家的心头就一紧。耿如杞能和财雄势大的吕建比吗?吕建,掌握着整个商行的供销社系统,掌握着皇家连锁酒店系统,掌握着粮票发行权,那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耿如杞能和他比吗?耿如杞要完。
果然,崇祯暴怒之余下旨:“拘捕耿如杞,下狱,战后治罪。”
然后想了一想,再次下旨:“宣大勤王总兵满桂,督勤王军,与奴决战。”
在崇祯看来,吕建的两万八千勤王军,面对建奴联军四万,还能一战胜利呢,现在城外二十万勤王大军,那还怕什么,打啊。
崇祯逼迫满贵出战,结果满桂根本指挥调动不动二十万勤王军。
他们的借口是,大家都是被皇上,正式任命的孙师傅节制。孙师傅无令,我们不能动。
满桂无奈,只能指挥宣大军和后金军激战一天,最终不敌。退向关宁军的方向,寻求友军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