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战友再次聚会,能够重新披甲再次重上战场,所有的人都兴奋无比。
老巴桑在烟雾缭绕中,仔细的清点了自己的老兄弟的人数,最终还是不由得黯然神伤。
因为在座的老兄弟,真的老了。
这里没有一个年轻力壮的,全都是半百以上。那个和自己生死并肩战斗的库哲,头发胡子已经全白了。
而原本自己这退役的二百多人,现在在坐在一起的已经不足二百。
这期间,真正在战场上战死的,不过百人左右,而剩下的没有参与的人,证明他们已经死了。
他们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无情岁月的刀枪之下。他们悲哀的死在了床上。
老牛录额真,他的头上的辫子已经斑白,原本伟岸的身躯,即便现在想努力的挺直,但他的脊梁已经弯曲,让他努力几次之后,依旧只能佝偻着。
八旗制度,其实是一种地方统治和军事的混编体。
原则上,战时为兵平时为民。
但各个旗主保有真正的常备军,各个旗领的牛录各有不同,一是受限于自己统治的封地人口多寡,还有就是当政的君主,为了政治的目的,允许你有多少常备军。
那么剩下的治下旗区,旗丁就算做百姓平民,只有在战时的时候,在万不得已之下,他们才被再次征召。
平时他们就是维护地方统治的最底层的根基。
这一次的征召,在大金的时候,倒是时常出现,因为他们需要向大明不断的主动进攻,他们需要人数壮大实力。
但自从皇太极之后,因为皇太极看到了发展地方经济的关键,也发现了对汉人加以利用的实际意义,所以很少再征召各地的旗丁,重新入伍战争。而是将他们实实在在的,变成了地方稳定的基石。
在老牛录额真的介绍里,老巴桑这次才真正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了。
“我们的大清帝国,已经如日中天,大明朝廷已经对我们没有威胁了。但是,在这时候,却窜出来一条疯狗,那就是大清帝国的死敌吕建。现在他就像一条赖皮狗一样,杀进了我们的国土。最可恶的就是,他又像一个贼一样,不敢和我们大清的八旗军队英雄,进行正面的交锋,来一场决斗。反倒忽东忽西,躲着我们,只对我们的庄稼进行烧毁。
我们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猥亵小人,如此猖狂的,我们一定要让他知道,大清帝国不是他想来就来,他想走就走的村头厕所。”
对于这样的情况,这些自认为真正英雄的人,立刻嗷嗷叫着,要和吕建做一番真正汉子的决斗。
“我们的常备军现在很困难,多尔衮亲王,已经枕戈待旦中来,只可惜,那个老鼠一样的吕建,却滑的不留手。主力出击,怎么也抓不到他。所以,睿智的睿亲王下令,重招咱们老弟兄,再成队伍。但这次,不是让我们冲锋陷阵,只是让我们固守地方。只要吕建那小贼来了,我们就守卫抵抗,拖住他,然后发出信号,等到亲王大军赶来,聚歼死敌。”
这个战术目的一出,大家都发出一片嘘声。感情这次大家欢喜无比的出战,其实就是当个警备兵啊。
那这样,就是一个耗损无数,却没有缴获战功的赔本买卖。
老桑巴站起来提出来了问题:“额真,这场战斗将持续多久?”
老牛录额真一摊手:“我不知道,包括旗主亲王也不知道。到底要持续多久,那得看什么时候吕建那小家伙被消灭。”
然后顿了一下,很没底气的加了一句:“或者是他什么时候撤出辽东吧。”
这话说的,就有些泄气的意思了。
尤其是底下的兄弟们,当得知这次只是守护乡邻,不是真正去抢掠战斗,那就没有收获,大家就更泄气了。
老巴桑是经验丰富的,他在内心里不得不佩服王爷的睿智,因为现在对付这种四处游荡的吕建,唯一的办法就是这种守株待兔的办法。
但是那只狡猾如狐狸一样的兔子,什么时候撞到自己的这棵大树上呢?估计概率不大。
然而自己这种守株待兔的办法,自己是可以忍受的,但是自己的付出,却由谁来负责呢?
作为德高望重的老人,就不得不提出这个尖锐的问题:“我说额真大人,按照咱们八旗制度,我们从军出征,我们是要带着包衣奴才,自备武器,还要自备7天的粮草。但是这一次,我们被召集,如果7天之后敌人还不能出现,那我们后续的粮草是要由谁来负担呢?”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由这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提出来之后,其他的人就纷纷站起来鼓哨。
“对嘛对嘛,我们的八旗制度是自备武器粮食,粮草是自备七天。剩下的时间是需要从战斗中缴获补足的。一旦没有缴获战斗,就需要朝廷给我们发放。
那么现在战争的形势是,我们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期盼着敌人可能进攻我们。但万一那只狡猾的如狐狸一样的兔子,不来怎么办?一旦他们不来,我们就没有了战斗的机会,那么我们吃掉了7天的粮草,剩下时间里,我们这些老兄弟和包衣奴才的伙食,战马的草料由谁负责?”
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