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手表在第二次震动之后,没有再继续震动。
戴菲的心悸,突发,但能引起需要吃药和打120的概率并不高。这两年她已经基本摸清楚了发作时的规律,接下来她只要安静的坐着等待心率恢复就好。
她不自觉的开始憋气,每当憋到极致时,再轻微呼吸,然后再次憋气。
这样难受的“以毒攻毒”的方式,偏她面上除了有些细汗,半分难受都没透出来。
盛夏酷暑天,又走了这一段路,出点汗算什么。
因为钟学智还在路上,几人坐在客厅里喝茶闲聊。
当然主要也是戴旭阁和钟文博在闲聊,两人为了方便八卦,坐到了一起。戴菲和钟文韬便坐到了一处,戴菲有意识地掩住了手表。
她姿势端正的坐着,在心底里计算着心悸过去的时间。
这个时候,按说她该跟旁边的人找个话题,随便说几句话。
她扫过一旁人端丽冷峻的眉眼,内心衡量,这应该也是个i人那挂的,很好,她现在也不适合说话。
只是有e人在的地方,总是见不得冷场的。
这不话题就到了他们身上。
“菲菲,我这位堂弟,搞不好就是你未来的教官哦。”
戴旭阁就是为了这个来的,立马接话,“是嘛?有通知了吗带哪些个专业?”
钟文韬将肩膀转正面向戴旭阁,颔首问好,“戴军长好。”然后才接着回答他的问题,“调令上说负责新生军训,并未详细告知分配的具体信息。”
一言一行气质周正的很,跟钟文博很是不一样。
戴旭阁一向直接,指着戴菲,挑明了目的,“我这孙女,下个月就要去国防大学报到了。只是她身体……有些不爱运动,若是到时候分在你这里,还麻烦照顾照顾。”
戴旭阁觉得说孙女身体不好有些不吉利,停顿了一下,便只改口说不爱运动。
钟文韬的眼神跟随着戴旭阁的手指扫过来,清冷而锐利,一眼望不到底的感觉。
戴菲不自觉坐直了身子,她也不记得上一次的教官是谁了。总之,确实不可能是钟爷爷的孙子。
毕竟,那时候……钟爷爷并没有活到现在。
她轻声问好,“您好,我是戴菲。”
说话间又带起了一阵闷疼,戴菲手指蜷缩了一下。
钟文韬垂眸,声音微沉,“你身体不舒服?”
戴菲微怔,“没有……”
这让戴菲有些不好意思,他们这也算是明目张胆的走后门了吧。
只是,军训……
戴菲经历过一次,当然知道就算不是国防生,军校的军训也注定不会太轻松。
可她虽然有心悸的毛病,体检却是一切正常,她委实也提交不出什么可以免去军训的检查报告来。
一时间,客厅安静了下来。
戴菲心乱如麻,再一次不切实际的想到那人。
若是华文滔在,她何须忍着心悸。若是华文滔是教官,就算她没有心悸这事……他也一定不会舍得让她那么辛苦的去军训。
她本来觉得她可以忍住的,现下却莫名有些委屈。
她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这么容易想起华文滔。
戴菲手放在心口,垂着眼睛,大概……是今天太疼了吧。
像是有一把带齿的刀在不停地绞着心脏,痛到失语。
隔着一臂之遥,戴菲的脸上原本的细汗开始汇集成汗珠滑过脸颊。原本掩盖在手腕手表上的细白手指,无声垂落,露出了不停闪烁的红色屏幕。
第三次震动,来的猝不及防。
戴菲已经说不出话,只能捂着胸口,微张着嘴拼命试图稳住呼吸。汗滴如雨般落下,任谁看都是一副已经难受到极致的模样。
对面的戴旭阁看到后魂都快吓飞了,连忙起身奔了过来。
揽着戴菲的肩膀,“菲菲,菲菲,哪里难受……”
往日里,她一向很能忍的,又知道该如何缓解,所以她已经很久没有心率快到这般临界值的模样了。
也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如今的心悸,已经从最开始的一周一次,变成了一两天一次。
戴旭阁明显已经六神无主了,惊呼声在耳边不停的响起。她想说她没事,怎么也张不了嘴。
最后,她只来及感受到被拉入一个怀中,失去意识前,仿若闻到一股冷洁霜雪般的味道。
华文滔是突然从钟文韬的身体里清醒过来的,刚开始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大概知道是自己中弹了,正在抢救。那时候他还以为是他在战场上被救了。
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
他想这一次若是被救了回来,他就好好活着,活到菲菲说过的那个和平年代。
远远的看一眼,那个叫戴菲的小姑娘。
或许,她还会开口叫她一声“华爷爷。”
那时候,他也就可以安心了。
等到醒来,却敏锐的感知到不对劲。他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人,紧急又被检查了一通。
医生说可能是手术时影响到了记忆神经,但万幸其他的神经目前看起来没有任何影响。
可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他不是这个身体原来的那个钟文韬,他是自民国三十五年的华文滔。
随着身体的慢慢恢复,他弄清楚了目前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