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银兰听了,气得大骂了一声。
“我怎么龌龊了?竟然敢骂我,你皮痒痒了不是。”李大伟顿时怒了,他握紧了拳头,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爸,你这是干什么?又想打妈吗?你要是再敢打妈,我就把妈带走,让你吃大锅饭去。”李美好见李大伟要动粗,放出狠话。
“妈,爸要是再打你,你就卷铺盖走人,你女儿我养得你起。”李美好又安慰母亲。
“谁要打她了,也就一说。你还当真了。”李大伟见李美好来真格的,顿时怂了,真把老婆打走了,李美好会说到做到的。到那时,自己回家冷冷清清的,连口热水都喝不上,更别提热饭了。今时不比往日,好汉不吃眼前亏。
“三斤八两。”李大伟拿秤称了那只鸡,对李美好说。
“三块钱一斤,三斤八两是,三三得九,三八二十四,九块加上两块四等于十一块四毛。”李大伟嘴里飞快地算着。
“就给十一块吧!”周银兰开口说道。
“行吧!”李大伟同意了,刚才领教了美好的坚决,他也不再固执了。
李美好从口袋里掏出十一块钱给了李大伟,他开心地接过。
第二天一大早,周银兰就把鸡杀了,炖汤给李美好喝,屋子里到处弥漫着鸡汤的香味。她下了一斤面条,用盆装着。李大伟闻着香气,也拿了个碗去锅里舀汤。周银兰忙把锅盖盖上,不让他舀。
“李大伟,你好意思喝鸡汤?这是美好出钱买的鸡,没你的份。”周银兰一只手拿锅铲,另一只手压住锅盖。
“这是我的家,锅是我的,油是我的,柴也是我的,这些难道换不到一碗鸡汤吗,更何况,昨天还有四毛钱没给我呢。”李大伟据理力争,反正要喝鸡汤。
“妈,让爸喝吧,也让我表表孝心。”李美好示意她妈把锅盖移开,让李大伟舀鸡汤。
“妈,你也喝,大家都喝。我一个人哪能喝得了那么多的鸡汤。”
“阿河,阿河,快来喝鸡汤哟。”李美好叫着江河。
李大伟舀了一大碗鸡汤,又去夹了一碗面条,再把鸡汤浇在面条上,美美地吃了开来。
又过了几天,江河和美好去柳树村了。柳树村因村里到处都栽的是柳树而得名。
柳树村有二百多户人家,人口一千多,耕地面积四百余亩。
江河骑着自行车,李美好坐在后面,看着马路两旁清一色的柳树,她情不自禁地念出:“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江河听了笑道:“美好,这是七月了,应改成七月秋风似剪刀了。”
“七月,是丰收的季节了。”李美好喃喃自语。
“可不是吗?你看,那边稻田里到处是人影,是在割稻谷吗?”江河询问美好。
美好没吱声,她朝远处望去,蓝天白云下,一望无垠的稻田,黄澄澄的,像铺了一层金色的地毯,稻子应该很饱满,压得茎杆都弯了腰。看来,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
远处的人影幢幢,都在忙着割稻,现在正是“双抢”时节,农民急着抢收早稻、抢种晚稻。
“要到村口了,我下来吧。”美好吩咐江河停车。
江河停下,李美好慢慢地从后座上跳下来。她四处打量着这个她出生的村子。
村子里柳树随处可见,一户农家门前,几个小孩子正在打打闹闹,一位老年妇女坐在一旁,正手拿针线在一件衬衣上钉扣子。
一粒扣子钉罢,她打了个结,用嘴咬断了线。她还想再钉,可线短了,只得把针褪下,另外从一旁的针线笸箩里翻出一团白线来,绾出一节,又用嘴咬断后,左手拿针,右手拿着线去穿针,穿了几下后没穿进去。
“老人家,我来帮您。”李美好突然出声,吓了老妇人一跳,她手一哆嗦,针从手上滚落到了地上。
李美好赶紧从地上把针捡了起来,她拿过老人手里的线,两下就穿进针眼里去了。老妇人打量着她和江河,问道:“姑娘,你是哪家的亲戚吗?你找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那几个小孩也停止了打闹,睁着一双双大眼,好奇地看着她和江河。
“哦,我是小湾村的人,我找陈医生,您能告诉我,她住在哪儿吗?”李美好问道。
“陈医生?她不在家了呀。”老妇人回答。
“不在家,那她现在在哪儿?您应该知道吧。”李美好急切地问。
“她去了省城他儿子家,暂时不会回来。你找她有事?”
“嗯,有点小事,您知道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吗?”
“元旦吧,她邻居家办喜事,应该会回。”
“这样啊,那谢谢您啦。再见。”
“美好,这下可怎么办?”江河也没了主意,忙问李美好。
“怎么办?凉拌!”美好用拳头轻敲了下他的头,笑道:“回家,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