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江逸在一个小摊上看见了这枚石头玉佩,莫名感觉十分喜爱。
当时钱没带够,他让摊主给留一下,后面拿钱去买,却不想因事耽搁了几日。
原以为这石头玉佩买不到了,谁知摊主真的给他留着。
摊主:谁给你留了?俺本来就有两块!
蒋乐珍翻出这块石头玉佩并没有拿走,而是扔在了地上,可能觉得这块石头不值钱。
江逸握着石头玉佩,怔怔的坐在椅子上,一直坐了整整一宿。
天微微亮时,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再给蒋乐珍一次机会,若她再触到自己的底线,他便要和离!
想通了一些事情之后,他瞬间觉得轻松了不少。
虽然一晚上没有睡觉,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焕发。
他简单梳洗后,正要出门,正好院门被敲响了。
他打开院门,尚未看清来人是谁,一道愤怒的声音劈头斥来:
“这日子你能过就过,不能过拉倒,滚出这房子,爱上哪上哪去。”
江逸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江丹雪和付高升一左一右搀扶着江宏才,江宏才正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而让他滚出这房子的人,正是他的父亲江宏才。
在他们身后,端着饭的迟老爷子尴尬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的目光越过江宏才看向江逸,眼里满是疼爱。
江逸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脸色微窘,侧身对江宏才说:“爹,有什么事,先进来说吧。”
“进什么进?房子都差点烧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累得左邻右舍忙里忙外的帮你救火,你怎么好意思?
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在衙门当差,却连自己都不会照顾,你还好干什么?
你那举人果然来路不正,人家不稀要的,你得了,是不是觉得很了不起?”
江宏才一点不给江逸面子,当着邻居的面劈头就是一顿训斥。
江逸难过羞窘的低下了头,心里五味杂陈,堪比黄莲的滋味在心头漫延。
难道他愿意发生了这样的事吗?
一个邻居,尚知道端碗早饭给他,可自己这三个血脉亲人,却没有一个人在意自己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受伤。
父亲,总是那么强势,不问青红皂白训斥他,而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对此只是冷眼旁观。
不,她不出声,江逸已经阿弥陀佛了。
因为,她每次开口,都能让自己被训得更惨或者挨一顿揍。
迟老爷子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道:“江大人,咱以前也是邻居,小江大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他是个朴实善良、乐于助人的好孩子,灶房着火也不是他故意为之,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再说,小江大人的举人怎么就来路不正了?怎么就是人家不稀要的了?
那是有人作弊,被查出来革除功名,按顺序往下推,排到了小江大人头上,那是他的实力。”
“嗤”,迟老爷子的话音刚落下,付高升嗤笑出声,在那一瞬间的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
迟老爷子沉下脸看向付高升,付高升立即干咳几声,掩下眼中的不屑,解释道:
“迟老爷子,我的嗓子不好,不是有意的。”
迟老爷子默默的盯了付高升几息,转眼看向江宏才。
江家这个女婿他是见过几次的,但他对此人印象并不好。
此人惯会躲在人后,瞪着一双充满算计的大眼,令人感觉不舒服。
可能他觉得自己很聪明、很精细。
殊不知,他眼里的那点算计,但凡有心的人便会看出来。
而,眼前一贯公正无私、正直温良的江大人却看不出。
不,也许是他不愿意看出。
江宏才历来疼爱闺女,迟老爷子是知道的,当中一些原因也清清楚楚。
自从他闺女成亲后,江宏才两口子更是围着闺女转。
闺女放个屁都是香的,但凡小江大人与他闺女之间发生点什么事,错的永远是小江大人。
唉,父母的心一旦偏了,一碗凉水端不平了,便总是牺牲最善良的那个,期望达到风平浪静。
江宏才被迟老爷子的话噎得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冷静下来一想,自己确实是有些急躁了。
他刚要开口问问江逸吃了饭没有,江丹雪的声音响起了,“你看看你把我们好好的家烧成啥样了?
这里是我们爷奶留下的祖产,虽然后来翻修了,但那也是老宅,现在烧成这样,我看你还别住了,没得把咱祖宗烧没了。”
江宏才闻言,心中刚刚升起的几分关爱,瞬间被浇灭了,无名的怒火腾的重新燃起。
他狠狠的剜了江逸一眼,“我怎么能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无能不孝!
还不如闺女来得贴心,你快出去租房子住吧,这里你还是不要住了。”
“哎,江大人,不孝这帽子怎能轻易出口?你这是要毁了小江大人的功名啊?!
合着我刚刚的话白说了,你怎么能因闺女几句没影的话,就这么不待见儿子了?”
迟老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宏才,这人被闺女下了降头了吧?
“就是啊,江大人,小江大人多孝顺啊,您可不能毁了他的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