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叹口气,一把搂上他的肩头,边走边说:“我知道,你是银钱不凑手吧?
我猜是江叔叔担心你考不中,反而浪费银钱,所以不让你参加,是不是?
啧啧,这一点,江叔叔眼光不行,天下有谁敢保证自己一定能行,是吧?
这样,我出钱支持你去参加会试,你也不要有压力,中不中都无事,权当我这是投资。”
柳二把他大哥教给他生意上的招数,用在了江逸身上。
“还是算了吧,前前后后至少得百十两银子,到时候我可还不上你。”江逸苦笑一声。
“谁要你还了,投资嘛,就有赚有赔不是,咱还是不是好兄弟了?!”柳二抬手拍了江逸一掌。
江逸没有接话,皱眉想了一会儿,对他说:“要不,试试?”
他其实对自己也是有几分信心的,柳夫子这段时间考教过他几次,都说有希望。
“试试!一定试试!走,先去吃饭。”柳二见江逸答应自己,高兴拉着他往自家饭馆走。
……
驿道县付家。
“四爷,四爷,这儿,这儿呢。”
这天,付高升刚出门要去钱庄,便看到一个贼头贼脑的人在他家院墙拐角处叫他。
他转头看去,吓了一跳。
立即前后左右查看一番,随后快步走到拐角处,将那人推到墙边。
“不是说,没事别来找我吗?”来找付高升的人,是榆林县的一个混混,人称二癞子。
“这不是有急事嘛,急事!”二癞子讨好的笑道。
付高升揪着他的衣领子,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最近能有什么急事?”
江逸被赶出家门,会试的银钱他老泰山不给江逸出,江逸的媳妇儿……嘿嘿。
想想心里真爽快!
“真的急事,你那个小舅子,他找到房子了。”二癞子小声说道。
付高升松开二癞子,抬眼四下望了望,低声说:“找到就找到了,我只是想给他使使绊子而已。”
二癞子暗戳戳撇了一下嘴,没有接话。
付高升为人自私狠辣,平时却又惯会装好人,别看他是个小混混,其实他也是打心底瞧不上付高升这人。
这人不厚道!
不过,付高升他爹是正儿八经的官身,驿道县的二把手。
付高升又愿意出钱让他办事,那瞧不瞧的上也无所谓了。
而且又不让他去害人,就是盯个梢报个信使个绊子而已。
这钱来得轻松。
“对了,他找的哪里的房子?”付高升又问。
二癞子抬手挠了挠脸腮,说道:“在城西偏北,四间房的小院,跟老江家那旧宅大小差不多,比较偏僻一些。”
付高升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二癞子却不动,朝付高升伸出了手。
付高升低头看了一眼,“咋,上次给你的钱不够?”
“够了,嘿嘿,四爷,这是要新消息的钱。”二癞子嘿嘿笑道。
付高升皱眉,新消息?能有什么新消息?
二癞子见他不情愿,催促道:“真的是新消息,大消息,保证你爱听。”
付高升揭下挂在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二十个铜板,递给二癞子,“最好是有用的消息,不然……你知道的。”
“知道,知道,保证有用。”二癞子将铜板仔细点了一遍,放进衣裳兜里,左右看了看。
然后,往付高升跟前凑了凑,小声说:“榆林县的柳二,愿出钱资助你小舅子去参加会试。”
说完,他向后退了两步,昂了一下头,得意的问:“怎么样,这消息值二十个铜板不?”
付高升沉浸在江逸要参加会试的震惊中,被二癞子这一问,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二癞子转身要走,付高升急忙叫住他,对他说道:
“你知道我泰山大人家的钱来之不易,他这一辈子从白身到现在付出的太多。
唉,没想到我那小舅子为了一己之私,一点不体谅父母的不易,竟然私自欠下巨债。
你说,他上次乡试,考了个吊车尾,还是人家不要的捡到手的,这样的人,参加会试能中吗?”
二癞子下意识的摇头,“不能,在咱青城府都是吊车尾,上了全国,那不是连吊车尾都吊不上了。”
“是吧,他去参加一次会试,没个百十两银子下不来,这,要是柳家催债,我那老泰山,唉……”
付高升皱眉,眼里满是对江家的担忧。
二癞子拍了拍他的胳膊,感同身受的说:
“你说的对,小江大人也太不体谅父母的难处了。
没有希望的事,瞎去掺和什么呀?!
虽然他在衙门当差,可那俸禄自己吃喝用还行,要攒出百两银钱,那得猴年马月。
要我说啊,他欠柳二这钱,最后差不多得落在你老泰山身上。”
付高升赞同的点头,“这样,我这几天忙的很,不能去榆林县,你想办法把这事透露给我老泰山,总不能让他蒙在鼓里。”
二癞子冲付高升竖起大拇指,心中曾经的想法,一下子吐噜了出来。
“四爷,虽然我以前确实瞧不大上您,但冲您这样为岳家着想,我二癞子从此高看您一眼。”
付高升闻言,干巴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