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芝眼皮一跳,说道:“我可没说什么,我只是说兄弟姐妹之间,应该互相帮助。”
“对,对,你说的都对。”陈大曼挽着陈玉芝的胳膊,小声说:“我是深受您的指点。”
说罢,她摆了摆头,头上的珠翠叮当作响。
陈玉芝的弟媳妇家里比较富裕,据说嫁妆里面光银钱就有五十两银子。
她记得陈玉芝的兄弟刚成亲那会儿,陈玉芝经常回娘家。
听说,现在她弟媳妇已经被她老娘给收拾的妥妥当当,嫁妆也全数交到了她老娘的手里……自愿的。
只要是媳妇自愿交出嫁妆给婆家,律法是不管的。
前段时间,陈玉芝回娘家,她娘还给了她五两银子。
想到陈玉芝平时跟她说的小话,陈大曼的眼里闪过算计。
要是她弟媳妇的嫁妆也能全数归她娘管,那么……
陈大曼光是想想心肝肺都在颤。
娘啊,那她能得多少?
她的两只手指头和两只脚趾头怕是都不够用了。
陈玉芝看到陈大曼低头数手指头,眼里全是不屑与嫉妒。
在陈大曼抬头看向她时,她展颜一笑,将头靠近陈大曼耳边说:
“白水湾大集上来了个神算子,算的可准了,你要不要去算算?”
赵家村和富裕陈家村同属于榆林县白水湾镇的,白水湾镇五天一个大集,附近村庄的人买卖易物基本上都在这个集市上。
“你怎么知道?你去算过了吗?”陈大曼问道。
陈玉芝神秘的说:“我前几天去算过,他还给我家调了风水,可准了。
他是个瞎眼的神算子,你只要往他跟前一站,他就能算出一些关于你的大事。
咱俩是一个村出来的,我才告诉你,要是别人我才懒得说呢。”
“怎么个准法?”陈大曼好奇的问。
陈玉芝拉着陈大曼在炕沿上坐下,抓了一把瓜子给她,边嗑瓜子边说:
“他跟我说,我那口子本应吃官家饭,只因家里风水稍有欠缺,才碍了他的前程。
他卖给了我一块玉,呵呵,当然就是普通的玉,不值钱。
让我埋在我家院里东南角,说不出三天,我那口子准吃官家饭。
我想,就试试呗,不灵验咱又不损失什么。
结果,昨儿个,我那口子回来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哎呀,我猜不到,你快说!”陈大曼催促道,一双不大的眼睛亮的出奇。
陈玉芝一脸得意,“他啊,得了驿道县令家的嫡长子的青睐,被推荐进驿道县衙当了一名户房胥吏,管收粮税的。”
“唔。”陈大曼瞪大了眼,她弟弟是童生出身,当初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掏空了自家和她姊妹六人的家底,才在榆林县衙谋了个户房胥吏。
陈玉芝的那口子,才念了两年书吧?听说念的还不咋的!
这时,陈玉芝的声音又响起,“我记得你弟弟也是胥吏对吧?他还是童生出身呢,比我那口子可厉害。
我觉得他应该谋个比我家那口子好的差事,你叫你娘去算算,是不是哪里阻碍了。”
陈大曼猛然回神,对啊,去给她弟弟算算命呐!
就算没什么阻碍,最起码看看如何能让她弟媳妇自愿把嫁妆交出来。
陈玉芝没再说什么,光看陈大曼的神色,她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昨晚她那口子匆忙回来,交代她想办法引着陈大曼她娘去给陈世怀算命,她不知道啥意思,但她觉得八成不是好事。
只要陈大曼不好,她就高兴了!
陈大曼回娘家了。
她穿的穷兮兮的,跟在婆家时完全不同。
曹氏忍不住剜了她好几眼,“你看看你,得好好跟你四妹学学。
从家里拿了多少银钱东西回去,傻的都交到婆家手里,自己过得像个穷鬼。”
陈大曼低着头,任由曹氏叨叨。
“说吧,今天来家又要什么?钱?粮?”曹氏叩着桌子问道。
她今天穿了一身暗红色的细棉布九成新衣裳,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后脑勺上插着两根银簪,左耳边簪了一朵珠花。
“娘,今天我来家什么都不要,我是有好事与您说的。”陈大曼笑嘻嘻的凑上前。
曹氏看了她一眼,除了穿的不好,面色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
看来这段时间过得还算可以。
“什么事,说吧。”曹氏学着戏台上富家太太的模样,抬起手看了看手上戴的银镏子。
“娘,咱镇上来了一个神算子,会算命看风水,您不去看看吗?”陈大曼讨好的问。
曹氏眼珠转了转,自己这样好命,哪用什么神算子看,她自己都看到了,自己越来越好。
于是,干脆的拒绝,“不去。”
“娘,您可一定要去啊,我跟你说……”陈大曼将陈玉芝的话学了一遍。
曹氏用一副诡异的眼神看着陈大曼,待陈大曼说完,她说:
“陈玉芝那死丫头没好心眼,你以后少跟她凑,她在跟你显摆你弟弟不如她男人呢。”
“娘啊,你怎么能这么想?”陈大曼奇怪的看着曹氏。
“哼,她就跟她娘一样,不是个好东西,贱兮兮的。”曹氏冷哼一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