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点了做饭最好的陈二曼和陈五曼去做饭,而后招呼着曹奉年坐下。
“秀娥也来坐。”曹氏拖了一条凳子在自己跟前,拍了拍对曹秀娥说。
“姑母。”曹秀娥过来挽着曹氏的胳膊,坐了下来。
曹奉年暗暗观察着曹秀娥与曹氏的互动,默默点了点头,看来以后婆媳能处好。
不过,待他把小两口带走,他妹子与他姑母接触也不多,不存在婆媳相处的问题。
“姑母,你们这是有什么急事吗?”曹奉年问道。
“瞎,可不是咋地,急,太急了。”曹氏一拍大腿说道。
“是啊,正好表弟在这儿,帮我们参详参详。”
陈大曼姐妹几个,没混上凳子坐,一拉溜在边上站着。
在曹氏话音落下后,陈大曼拍了一下巴掌,开始巴啦巴啦讲神算子给陈世怀算命的事。
曹奉年暗暗称奇,这真是打瞌睡遇枕头,巧了。
他本来还以为要费不少口舌才能说动陈世怀,这下,现成的说客送上了门。
不,只一条理由,足够陈世怀动摇了,那就是元青珊压陈世怀的运!
至于“文曲星”一事,他将信将疑,并不完全相信,不过陈世怀打小会读书,这事他略有耳闻。
曹秀娥听完陈大曼的讲述后,更是激动,“姑母,姑母,你是说要让表哥贬元青珊为妾?
那样,是不是她的嫁妆就归我管了?”
妾是不能有嫁妆的,即便进门时娘家有给嫁妆,进了门之后,也要交给正妻管理。
这一点她在跟陈世怀在一起时,她娘就告诉过她。
曹秀娥现在心里眼里满是喜悦,仿佛元青珊的大房子、银票子、漂亮首饰已经进了她的手中。
“妹妹,你可别想得这么好,元家是不会允许闺女做妾的,只有你表哥休妻或和离。”
曹奉年的话如一盆凉水浇下来,瞬间打破了曹秀娥的美梦。
不过瞬间,她又像斗鸡一般,昂头说道:
“那神算子不是说了,她元青珊就是个做妾的命,谁家愿意娶个压自己儿子运的女人啊!”
“就是,我儿狗剩啥啥不成,将来我都不愿意给他娶个压他运的女人!”陈大曼说道。
曹奉年看了二人一眼,你们只听到她为妾才不压丈夫的运,可前面的咋就不往心里去呢?
元青珊若嫁进高门,那可是旺夫旺家命!
只能说,小庙确实供养不了她!
曹氏叹了口气,想到元青珊手里的好东西白白飞走,精神萎靡了下来,心情复杂的说:“唉,可惜了那大宅……”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曹奉年,嘿嘿一笑,改口道:“可惜了永功对元家女的情义。”
一直蹲在门边不言不语的陈满仓,“砰砰砰”磕了磕旱烟锅,一针见血的问陈世怀:
“世怀,你说,你是愿意被她压一辈子,还是自己出人头地?”
别看他问的平静,其实他心里可不平静,他儿是文曲星啊!
唉,要不是自己无能,哪能耽搁了自己文曲星的儿子?!
陈满仓的问话,将沉浸在陈大曼话里无法自拔的陈世怀拉回心神。
他慌乱的瞟了曹奉年一眼,低头语无伦次的说:“我,我,不能对不起妻子,不是,我……”
“世怀,我知道你实然听到这些,心里很慌乱,你先再考虑考虑,姑父、姑母,你们也听听我意见。”
曹奉年安抚了一下陈世怀,然后将自己之前与陈世怀说的话,对陈满仓和曹氏说了一遍
“好啊,好好好!”曹氏听得连连拍手,最后更是连道三声好。
“年啊,姑母也不给你别着话,我跟你说啊,自从世怀成亲,我,我这……心里委屈啊。”
曹氏说着,抬手捂了一下眼,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要是元承运在这儿,一定会目瞪口呆,原来,陈家人会哭,是有根可寻的。
曹氏拉着曹奉年的手,哭诉着元青珊的不孝、蛮横、无理。
曹奉年听罢,一掌拍在桌子上,说道:“此事侄儿回京后,定要与主家说道说道。
好叫宫里那位也知道,像元家这样的人家,他就不配得到皇帝的褒奖。”
“对对,撤了他家的金匾。”曹氏恨恨的说。
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吃了午饭,然后坐下来商量了一下接下来如何做。
休妻不现实,曹家能提出的休妻理由,只有七出中的一条……不孝,但如果真论起来,恐怕也站不住脚。
榆林县县令是块硬骨头,铁面无私,只要元家有异,他必会详查。
看着有些心虚的曹氏,曹奉年又如何不知,曹氏跟他说的话里有水分?!
曹奉年此时在心里有些埋怨曹氏,为啥要眼皮子那么浅,擅自从儿媳家搬走那么多东西。
这个是藏不住的,当时是大白天,又是雇车,又是找人搬的,见到的人肯定不少。
在别的人家,这没什么,但陈世怀家不同,他住的是元青珊的陪嫁宅子。
一旦牵扯到陪嫁,事情就严重了。
他还指望着陈世怀参加科举,成为自己的助力呢,不能让陈世怀沾了侵占妻子嫁妆的名声。
否则就会被取消科考资格,祸及三代,自己的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