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慕容乾多想,他真收过这样的信。
李欢扯嘴笑了一下,没有回话,心里却暗戳戳的想:
人家想也是想自己媳妇儿,想皇上您个大老爷们干啥子哟?
但这话不能说出口,会被揍的。
慕容乾并不在乎李欢的态度,他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字条对着灯光一看,怒火噌噌烧了起来。
他“砰”一拳锤在桌子上,低吼:“娘的,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朕的人?!”
李欢吓了一跳,小心的观察着慕容乾的神色,见他眼中怒火熊熊,便知不是好事,头埋得更低了。
“查,查,给老子查,看看到底是哪个,敢动老子的人!”慕容乾“啪啪啪”拍着桌面,连自称都改了。
“哎呦,皇上,您的手,哎哟,当心让桌子垫疼了。”李欢赶紧上前,将自己的双手垫在桌子上。
慕容乾瞬间回神,朝暗处打了一个手势。
一个黑衣人飞身而出,落在御书桌前方,单膝跪地,“叩见皇上。”
慕容乾声音中夹着排山倒海的怒火,“速去端王府传朕口谕,令端王即日起,立即着手调查榆林县金匾人家元宝来受伤一事。”
黑衣人闻声而去,李欢小心的看着慕容乾道:“皇上,这个时辰去端王府,端王怕是又要使小性子了。”
皇上与端王兄弟二人,相爱相杀,朝中人人皆知。
慕容乾斜了一眼李欢,“大欢子,你怕端王使小性子,难道就不怕朕使小性子?”
“哎呦,哎呦。”李欢突然捂着脑袋,“老奴老了,记性不好了,刚给皇上准备了夜宵,老奴这就去取。”
说话间,人已经溜出了御书房。
“哼,就会来这一套。”慕容乾冷哼一声,眼底却是含笑。
李欢是太上皇指给慕容乾的人,自小看着慕容乾长大,对慕容乾忠心耿耿。
在慕容乾十岁那年,为救慕容乾差点命丧刀下,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
慕容乾对他甚是宽容,也摸透了李欢的脾性,虽是主仆,亦如朋友。
端王府。
正在被窝里搂着爱妃睡大觉的端王慕容轩,被叫醒了。
这家伙起床气特别大,况且还是在半夜被叫醒。
他先是轻声细语安抚了自己的爱妃一番,然后顶着一头熊熊烈火,来到了书房。
书房里,黑衣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若不是灯光下一身黑,站在眼前都能让人忽略。
“说吧,何事?”端王怒瞪着黑衣人。
黑衣人包裹的只露着一双眼睛,此时若仔细看,他眼底是含笑的。
“传皇上口谕,令端王即日起,着手调查榆林县金匾人家元宝来受伤一事。”
黑衣人忍笑将口谕传完。
端王闻言,两眼冒火。
他双手叉腰,一脚踹在椅子上,吼道:“他娘的,一个小县城的人受伤关老子屁事,不管!”
“端王殿下,事关金匾人家。”黑衣人提醒道。
端王气呼呼的动作一顿,随即气急败坏吼道:
“郝槿安不是在那儿,他吃屎了?连这点小事都查不出?”
黑衣人摇了摇头,这不在他管的范围之内。
端王白了一眼黑衣人,他其实也知道,郝槿安是皇上安在榆林的暗探,是不能随便暴露身份的。
他烦躁的摆了摆手,黑衣人冲他行了一礼,告退一声,从窗户飞身而出。
端王看着窗户,抬手狠狠的凭空挠了一把,迁怒的骂道:“娘的,是人不走人道,有大病!”
已经飞身上了房顶的黑衣人,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后飞身离去。
端王在书房里,叉着腰气呼呼的走来走去,走去走来,忽然转身拉开书房门。
走了两步,抬头看天,低咒道:“草,满天星星,你他娘的就不能等天亮再下口谕?!再不值,你早朝的时候也行啊!”
“呸呸呸”,走了两步,他又呸了三声,嘴里嘟囔道:
“他娘就是我娘,不能骂娘,真他奶奶的……不对,奶奶也不能骂,啊啊啊!”
端王殿下生气的朝天啊啊大吼三声,惊的府中树上栖息的鸟儿扑棱棱乱飞,他的气终于顺了些。
且不说京城中有什么反应,端王殿下又是派谁到榆林办事。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度过。
元宝来受伤后,归家的元青珊担起了家里对外的事务。
从榆山书院沐休回家的元景行,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半个月没回家,家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他操起菜刀,要去找陈世怀拼命。
他不明白,自己这么好的姐姐,陈世怀凭什么不珍惜。
甚至,他怀疑,爹爹和姐姐遇险,是陈世怀干的。
元青珊拉住他,安抚道:“弟弟,我跟爹爹商量过,只是暂且不追究而已。
再说,他那个人心思不正,早晚会有报应,咱不能让他脏了咱的手不是?”
元景行将菜刀一丢,蹲在地上嗷嗷大哭,“姐姐,我憋屈,他一个穷光蛋,干啥啥不行,凭什么嫌弃你?还有爹爹……呜呜。”
元景行呜呜哭了一阵子,“腾”站了起来,用袖子抹了一把眼,“姐,我去书院退学,往后,这个家我顶起来。”
元青珊轻轻将他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