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旺知道江宏才因为陈忠贤的话,生了江逸的气。
当初的事情他也知晓大半,江逸被人赖上的事,其实处处透着蹊跷。
且江逸抵死不认,也不知付亲家和大小姐小两口,为何非让江逸认下。
他们的说辞还得到了江宏才和林代双的认可。
江旺忍不住摇头,老爷夫人哪都好,就是在遇到小姐的时候,脑子就不清醒了,小姐放个屁都是香的。
这世道,哪家儿子不比闺女宝贝,偏他老爷和夫人,事事偏着闺女。
不,这世上,还有一人宠闺女,榆林县名人元宝来。
江旺一时间想了很多,而江宏才听了江旺的话,慢慢冷静了下来。
江旺说的是事实,假如陈忠贤说的是真的,那江逸还真是实打实的受害者。
他坐直身子,眼神锐利的看向陈忠贤,见他不以为意的坐在那里,手里端着茶盏,正笑盈盈的看着江逸……的头顶。
突的,江宏才的怒火烧到了发梢,他看向陈嘉辉,厉声道:
“今天这事还请陈大人给个交代,不然江某告到知府大人那里,也要讨个公道。”
“咳咳。”陈嘉辉上前拱了拱手,“江主簿息怒,这事好说,好说。”
“哼,江某倒要听听你如何说!”江宏才咬牙说道。
告到知府那里是不可能的,到时会闹到人尽皆知,江宏才的说法,只是唬人的。
陈嘉辉却不敢赌,他抹了一把汗,斜眼看了一下陈赵氏,给她递了个眼色。
陈赵氏会意,上前两步用巾帕按着眼角,低低泣道:“江大人,事情正如我儿所说,蒋乐珍那孩子的亲生父亲是我儿……”
“你说什么?!”一直愣怔在门边的江逸冲到陈赵氏面前,双拳紧握,双目赤红的瞪着她。
陈赵氏的话被打断,猛的抬头看向眼前愤怒无比的江逸,她的心一颤,急忙往后退了几步,磕磕巴巴的说:
“江少爷,我,我说的是真的,蒋,蒋家二曼不是早产,她,她勾引我儿爬上了我儿的床,她,她……”
“她啊,可花了!”陈忠贤见自己母亲有些势弱,开口了。
“我跟她第一次,发现她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还想赖上我,让我娶她。
我说最多只能纳她为妾,她不乐意,说一定会找个比我英俊的人娶她。
嘿嘿,她果然找到了。”
陈忠贤说到这里,仿佛没有感觉到花厅里的低气压,端茶惬意的啜了两口,接着说:
“那天你是被算计了,蒋力行告诉过我。
你刚到驿道县衙那天,蒋乐珍无意间看到你,一眼就相中了。
打听到你的底细后,母女二人合力,在庆功宴上算计了你。
其实,现场太假了,要是付宁波不掺和,就让你脱身了。
哎哟,江大人啊,你家的亲家也太糟心了,净拖后腿。”
最后一句话,是对江宏才说的。
江宏才皱眉,他知道亲家付宁波这人为人谨慎,恪守礼法,掺和这事,多半出于礼法道义。
他生气的对陈忠贤说:“你不用挑拨离间,我亲家他人很好!”
“啊,对对对,你说好就好吧!”陈忠贤浑不在意,笑道:
“要是知道那娘们怀了我的孩子,我是不会让她胡作的。
哈哈,江大举人,真是不好意思哈,你们能把儿子还给我吗?”
此刻,江逸已经无法思考,他机械的后退着,直到撞在桌子上。
“咣”一声,将他的心神拉回现实。
他额角青筋暴突,脸色涨红,一双修长的手握紧、张开,张开又握紧。
他情绪愤怒,让人看不出他是针对谁。
陈忠贤吓得闭上了嘴,一双小眼紧张的盯着江逸……的手,就怕江逸一言不合上来揍他。
良久,江逸才缓缓的长舒一口气,走到江宏才跟前扑通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而后跪直身子,微微仰头看向江宏才,缓缓开口,“爹,儿子不孝,让您操心了。”
江宏才看着脸色灰白的江逸,心里五味杂陈。
他颤抖着手抚向江逸的脸,慈爱的说:“逸儿,不怪你,你也是受人算计。”
“爹,我要休了蒋氏。”江逸淡淡的说道。
“好,休了她,我儿值得更好的。”江宏才嘴唇微颤。
……
江家大孙子的满月宴进行到一半,当家人相继离场,直至结束尚未归。
宾客虽然好奇,但也不好当场打听,陆续离去。
江丹雪本想留下,但付高升说家里来了两辆马车,一辆还是租的,空车回去浪费。
江丹雪便随同付家的人一起离开了。
江宏才的大哥江宏义没有离开,他常年在外奔走,与江宏才不常见面,两兄弟说好了宴后要一块儿聚聚。
他跟着一起来了花厅,坐在角落里。
江宏才和江逸的脸色难看,让他直觉事情不小。
蒋经连在看到陈嘉辉时,急忙上前拱手行礼,“陈大人,您大驾光临,令我亲家家里蓬毕生辉啊。”
“砰”江宏才又抄起一个茶盏扔了出去,刚好砸碎在蒋经连脚下。
“哎哟。”蒋经连略微肥胖的身躯下意识的往后跳哒了一下。
还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