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旺嗫嚅了一会儿,如实回答:
“小姐又在头疼了,闹着要吃夫人做的手擀面,夫人正在给她做。”
江宏才“砰”一声放下茶杯,江旺以为江宏才也要过去看望小姐,遂上前准备搀扶江宏才。
江宏才一贯听到小姐不舒服,都会紧张的很,总是第一时间去探望。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江宏才根本没有动弹,而是问他:“姑爷呢?他在干什么?”
“姑爷也在那边劝说。”江旺说。
这词用的,生病了不是得好好安慰,劝说什么?
江宏才自然听出了江旺话里有话,皱眉问道:
“生病了不是得安慰,劝说什么,是不是小姐又问夫人要过什么东西?”
江旺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江宏才看了他一眼,“你自管说。”
江旺吞吞吐吐的说:“奴才,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隐约听到小姐提到入赘的事。”
江宏才闻言,眼神一厉,虽然一闪而过,但江旺看得清楚。
他觉得老爷今天怪怪的。
这时,江小虎在花厅外像做错了事一般,一边揉着衣襟,一边探头探脑。
江宏才看向他,“小虎,你有什么事吗?进来说。”
江小虎磨磨蹭蹭走进花厅,扑通一声跪在江宏才跟前,“老爷,小的,小的有事情瞒着您。”
说罢,低下了头,等着挨训。
江宏才还没有说什么,江旺抢先一步上前,指着他骂道:
“你个混账玩意儿,瞒着老爷和我做了什么?还不如实交代!”
江小虎闻言,下意识的跪直身子,快速说道:
“夫人不让说,可是,可是,小的这几天一直很难受,所以,所以……”
江小虎自那天赶车载着林代双去找过江逸后,心里一直很难过。
每每想到江逸扛着铺盖卷大步离去的背影,他的心都像在煎熬。
可是夫人交代过,不让他告诉老爷这事。
他最近得空就去江逸之前租住的地方,希望能等到江逸。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昨天又去,发现那房子换主了。
他把自己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都没有找到江逸。
这下糟了,少爷不见了。
江小虎心里怕的要死。
是他带夫人找到少爷,把少爷逼走的。
要是少爷出点什么事,那么,他……
他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江宏才一听是林代双嘱咐江小虎瞒着自己的事,立即慎重起来,问道:
“小虎,你快说,究竟是什么事要瞒着我?”
江小虎一咬牙,哭道:“老爷,少爷不见了,小虎这些日子,一直在找他,都没找到。”
说着,他匍匐在地,哭得嗷嗷的。
“什么少爷不见你,小虎,你快说,是怎么回事?”
江旺上前一步,提溜起江小虎,揪着他的衣领子着急的问。
“爹,我错了,那天,那天少爷回家告诉老爷有人在茶楼陷害他。
老爷和少爷走了之后,夫人问小的知不知道少爷住哪儿,小的说知道。
因此,夫人就让小的载她去找少爷,小的以为夫人是想去把少爷找回家。
没想到,没想到,呜呜……”
江小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头一次像儿时闯了祸被江旺打屁股一般,嗷嗷哭。
“没想到什么,你倒是快说呀!”江旺心急,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他一掌。
江小虎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没想到,没想到夫人是去逼少爷回家跟小姐道歉的,少爷不同意,夫人,夫人就……”
接着,江小虎将那天林代双对江逸说话学了一遍。
包括夫人情急之下打了江逸一掌。
“砰”江宏才听完后,握拳狠狠的捶在桌子上,双目赤红,咬牙说道:“她真敢,她怎么敢?”
其实,那天他在逼问过江丹雪后,江丹雪死不认账的态度,令他恼火。
他离开家之后,去过江逸差点出事的那家茶楼。
那家茶楼的茶师傅已经换了,不过,他还是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他又去过医馆,问过抓药的药徒。
他了解到的情况,与江逸说的一般无二。
听说那天,那个欲与江逸制造奸情的黑胖妇人,被家丁抬着走了,扬言是要找什么人算账。
只是,没有人听清楚她说的是谁。
但知情人描述的脸上有痦子的人,与付高升是真像。
忽略那个痦子,简直就是一个人!
正在他怒不可遏的时候,林代双皱眉走进了花厅,看到江宏才时,她眼前一亮。
像没有看到跪在地上的江小虎一般,急步上前,对江宏才说:
“她爹,你回来了,你快去看看小雪吧,她头疼的在打滚呢。”
江宏才幽幽的看着她,冷冷的说:“她打滚,还不是你惯的?”
正欲在江宏才右手边坐下的林代双,猛的一顿,她诧异的看向江宏才。
“你不是平时最宠小雪,她每次头疼,你比谁都关心。”
“就是比谁都着急了,把她惯的毛病不少。”江宏才弹了弹前衣襟,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