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唐子安只是嫌犯,西司城衙这边并无任何他杀人掠货的证据,由一名读书人亲自出面作保,按照规矩,理应当场释放。
只要不离开西城,随叫随到配合他们工作就行。
可为难就为难在,死者家属也到了他们这里,哭着喊着非要他们给一个交代。
实在不行,将唐子安交给他们处理,出出气也行。
周家在外城势力不小,加上他们还是花了钱的,理应给一个面子。
本来此事谈的好好的,他也已经点头答应,过两天就将人交给他们。
只要不弄死就行。
可现在林池突然出面,要将人带走,瞬间就让他感觉不会了!
因为钱他都已经收了啊!
还分发了下去,大家都很高兴。
总不能再让他厚着脸皮将钱要回,还回去吧?
若他真这么做了的话,下面的人虽然口头上不会说什么,心里绝对会埋怨,记恨自己的!
如此,以后就不好管理了啊!
可要不这么做,坚持将人交给周家,林池这边,他又不敢得罪。
要知道,这个年头,可是流行一句老话的,宁可得罪匹夫,也勿要得罪一名读书人。
因为得罪一名匹夫,最多最多,他让你血溅五步!
可若得罪了一名读书人的话,一旦将来后者崛起,报复起来,倒霉的可就是一家子了!
这不是在开玩笑,因为这些年,类似于此例子,不是没有发生过,下场老惨了!
深吸一口气,刘峰决定先试探一下。
看看自己能不能得罪起再说!
因为同为读书人,那也是有着三六九等之分的。
若对方只是一名三斗以下的采气境货色的话,那得罪那就得罪了,有他这一身伪官皮在,完全可不惧。
可若是那种体内才气已达三斗以上儒生,那他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若是四斗以上,必须认真对待。
至于更高,那还需要考虑吗?当然是二话不说直接释放了!
至于周家那边,实在不行,也只能将钱退回去了。
“不知阁下高姓大名,目前在哪所学院就读?”
这是刘峰最在意,也最为忌惮的地方。
万一对方是白鹿书院或是国子监的学子,哪怕林池只是采气境一重,也不是他所能够得罪的起的。
这便是师承的重要性!
在某些时候,还是非常有用的。
林池心如明镜,自是明白对方心中在想些什么。
但也并不怎么在意:“并无,在下只是一名散儒而已。”
这倒不是林池在刻意装逼,故意示弱,而是因为,此事压根就瞒不了多久。
林池倒是可以随便说一个,但一旦最后被证明,是在撒谎,后果可是十分严重的!
是要被追究责任的!
大夏读书人,一旦入学,势必是有学籍,且记录在案的,这个一查便知,根本无法掩饰也无法作假!
正因为知道,林池才没有胡说。
“原来如此。”刘峰一听,心中顿时就是一松,露出笑容。
恭敬神色中,带上了一抹轻视之色。
修炼者有散修,儒者,自然也有散儒。
顾名思义,就是并无任何师承读书人!
说不好听一点,就是闭门造车。
再难听一点,就是一上不起学的穷酸赔钱货!
这个时代,按理说,能够读的起书的,至少也是小康家族出身。
家里多多少少,是有一些薄财的!
就算上不起那种高等学府,家里也会想尽办法,就读在一些普通私塾或学院之中。
很少甚至基本没有自学的!
除非是那种穷困潦倒,读不起私塾,或家里有钱,但却天赋实在是太差,连私塾都不愿意收的蠢才!
才会无名师教导,只能独自看书采气,沦为一名散儒。
当然,也不是没有那种绝世大才,即便不用大儒教导,也可自学成才的妖孽!
但这种人物,古往今来又能有几个?
反正在刘峰看来,林池绝对是属于前者的!
看林池穿着,也不像是那种连饭都吃不上的穷酸货。
衣服布料他若是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那种上等料子。
鞋子,普通了点,却也是绣着云纹的。
这一身下来,怎么不值个十两银?
能够穿的起这等昂贵衣服的,家里应该很有钱。
这样人家,怎么可能读不起私塾?
也就是说,是这小子天赋太差劲,根本就没人愿意教他!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刘峰目光再看向林池时,轻视中,还多了一抹冷意。
他娘的,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来兴师问罪,搞了半天,原来只是个样子货!
白让他提心吊胆了一番!
“你叫林池是吧?听说那晚唐子安与死者生前发生激烈矛盾口角时,你也在场?”
语气中,明显带上了一抹强势与威胁之意!
意思很简单,是个聪明人就都能听明白:“此事跟你没关系,别闲着蛋疼没事找事,小心我连你一并给抓进去!
识相就赶紧滚蛋!”
茶水一端,下了逐客令!
原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