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一处雅致的院子。
赵熙柔戴着一副半透明的手套,斜倚在桌子边上,语调慵懒的问:“打听出什么了吗?”
而她手里,一条通体漆黑的蛇被迫张开了嘴,蛇嘴边一个琉璃瓶子,正好接住了落下的唾液。
侍女阿珠把头垂的很低,恭敬道:“奴婢听说一件事很奇怪,谢静姝之前喜欢翰林院的范廷安,据说喜欢的不得了,可夜寒川回京后立马就移情别恋了。”
“夜寒川也是你能叫的?”
赵熙柔拿瓶子在蛇嘴处重重的按了一下,看向她。
阿珠扑通一声跪下,连带着磕了三个响头,“主子恕罪,阿珠不敢了。”
赵熙柔放好琉璃瓶子,随手将那条黑蛇一扔。
黑蛇似乎已经习惯,闭上嘴在笼子的角落缩成一团。
“消息很有用,这回的药提前赏你了。”赵熙柔自袖中取出一粒药来,随手往地上一扔。
药丸轱辘辘的滚到阿珠跟前。
阿珠欣喜的捡起来,擦也不敢擦直接收进怀里。
“你这条命是我的,我给你什么都是恩赐,知道吗?”赵熙柔语调亲昵,脱了手套,抬起阿珠的头来。
那是一张还算秀气的脸,只是嘴角边有个明显的十字疤痕。
赵熙柔抚上那里,“总是低着头干什么,这是你属于我的标志,我看不见它,会不开心的。”
“阿珠知道了。”阿珠配合的抬起头来,露出个笑。
“乖。”赵熙柔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脸,“你既然查到了范廷安,那就把他绑过来,不要让人发现,知道吗?”
阿珠用力的点了点头。
“这个会用吧?”赵熙柔递给她一瓶迷药。
阿珠点点头,离开了行宫。
两日后,有人给静姝送来一封信,并两样物件。
“范廷安在我们手里,要是不想他死,就拿你的血灌满这个瓶子来换人。城南城隍庙,太阳落山之前你不来就杀人!”
附赠一样是范廷安的随身环佩,这物件静姝熟悉的很,绝对是范廷安本人的东西。
另一样是个拇指大的瓶子,灌满这一瓶用不多少血。
静姝垂眸看完,语声淡淡吩咐锦如,“有多远扔多远。”
救范廷安?真是笑话!她巴不得太阳快点落山绑匪快点撕票!
锦如麻利的给扔了,似是松了一口气,“奴婢还担心您真要救呢,哪次一有范公子的消息到咱们府上就准是个圈套!”
“我放血去救他?”静姝嗤笑一声,“白日做梦呢!”
她完全没理会这个事,带着锦如去了一家裁缝铺。
前两日夜寒川把自己袖子给撕了,她就琢磨着再送他一套衣服,今日正是她和裁缝铺约好看新料子的时候。
城隍庙。
庙后的一间空屋子,仅有一桌两椅,面对面坐着范廷安和赵熙柔。
“算起来我的人现在已经把信送到长公主手里了,范公子觉得她会来救你吗?”赵熙柔的手臂横在桌子上,桃红色的裹胸勾勒出丰满的形状,沉甸甸的压在手臂上。
她身子略前倾,范廷安一眼扫过去就能看见雪白胸口往下隐约的弧线。
他转过头坐直了,语气冷硬,“你最好放我离开,今日之事我就当你没做过,不然我禀报皇上,你知道下场!”
“范公子真是个正派又怜香惜玉的好男人。”赵熙柔身姿不变,探出手指划过他的手背,“这样的男人若是心悦我,我定然是恨不得对他掏心掏肺的。可惜啊,长公主放着你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去喜欢别人,我真是看不懂她。”
范廷安收回手,眉头皱起来,“她自小喜爱文采好的,绝不会去喜欢那个武夫!”
赵熙柔桃花眼角扬了扬,“既然这样,范公子何不在这多等一会呢?长公主府到这最慢也就一个时辰,若她真的痴情于你,为了你的命流那么一点点血想来会很乐意。”
“她会来。”
谢静姝对他的感情她很清楚,就算一时糊涂瞧上了别人,知道他有危险一定会来救的!
等他出去,就向皇上求娶她,顺便状告赵熙柔绑架朝廷重臣!
半个时辰过去,范廷安端坐的身影有些焦躁。
若是快马加鞭,半个时辰足以赶到,但是城隍庙里安安静静地,什么声都没有。
一个时辰过去,赵熙柔给他添了两回茶,他被她袖口的香气弄得有些烦躁。
静姝还没来。
“范公子再等等。”赵熙柔将一个茶杯塞到他手里,柔声道。
外边天光明媚,静姝正兴致勃勃的选了一匹上好的料子,同老裁缝商量细节。
两个时辰过去,日头已经往西边落下去,静姝付了定金回府,范廷安喝下了赵熙柔塞到他手里的茶。
赵熙柔遗憾道:“人都说长公主痴情于范公子,可我看,痴情的明明是你才对。”
“还没日落。”范廷安捏着杯子,嘴硬道。
一开始他只是想验证她的在乎,可过了这么久,他心里清楚,谢静姝要来